Monday, January 29, 2007

蘭香滿崗 - 本土野生蘭花的現況 Sweet Wild Orchid Scent – Meet the Locals



蘭香滿崗 - 本土野生蘭花的現況

香港雖為彈丸之地,地少人多,但卻擁有豐富的野生蘭花資源,已發現的123種本土野生蘭花中,有13個為本土特有種。我們不論在偏遠的野外溯澗穿林,還是在熟悉的郊遊徑遠足時,只要小心留意一下,都有機會見到野生蘭花。最常見而大家比較熟悉的,是金黃色的苞舌蘭Spathoglottis pubescens,和白瓣紫芯的竹葉蘭Arundina chinensis;雲霧縈繞的高山密林中,潮濕的石面上碧綠圓渾如翡翠珠的,是大家不會陌生的石仙桃Pholidota chinensis的假球莖。

七十年代初,香港錄得的蘭花只有63種,嘉道理農場的白理桃女士,在農場著手建設蘭花谷,嘗試栽種和繁殖本土野生蘭花,並推行野生蘭花及其生境的研究和保育工作。現時園內栽種的香港本土蘭花,已有98種及4個變種。在香港生物多樣性調查項目中,嘉道理農場貢獻良多,對全港的野生蘭花作了考察,藉此了解它們的現況。農場亦致力研究各種培植蘭花的方法,成功採用無菌培植技術大量繁殖出30多種蘭花的幼苗,以用作移植至合適的生境,恢復其野生種群。

然而,如此豐富的野生蘭花資源,目前卻備受威脅。最大的威脅之一來自其生境的破壞和消失: 城市和鄉郊的發展和環境污染,不斷蠶食周邊的郊野,令野生蘭花的生境不斷地縮小;大大小小的鄉郊「改善」工程,例如山徑的擴建、噴漿、石屎化、梯級化等,亦令山徑兩旁的生境從此消失。另一威脅,則來自沒有保育意識或自私的市民:雖然本港所有的野生蘭花均受法律保護,但部份郊遊人士特別喜愛美麗的山花,一見到便要攀折下來「親近」一番;亦存在有不少自稱「惜花人」的遠足人士,珍貴野生蘭花的生長地點一但被暴露,轉眼便有「識貨者」掘走帶回家中珍藏或轉售。



Sweet Wild Orchid Scent – Meet the Locals

Being a small city with a huge population, surprisingly, Hong Kong is rather rich in wild orchid species. With the 123 wild orchid species found locally, 13 are endemic. While hiking along the trails in countrypark or trekking in the remote ravines and forests, you can always spot a wild orchid or two if you look carefully. The golden yellow blooms of the Spathoglottis pubescens and the white-and-purple Arundina chinensis are the two of the most commonly seen species, while rock surfaces covered by the large emerald bead-like pseudobulbs of the Pholidota chinensis is a common sight high at the misty montane forest.


In the 70's, there were only 63 wild orchid species recorded in Hong Kong. Ms Gloria Barretto of the Kadoorie Farm started to build the Orchid Haven which served as a sanctuary for undertaking propagation of native wild orchids in order to restore populations in the wild, and to carry out the research and conservation work for the wild orchids and their natural habitat. There are now 98 species and 4 varieties of native orchids in the farm's collection. The Kadoorie Farm has made a great contribution on the surveys on the biodiversity and assessment of distribution and abundance of wild populations of species. Their research on various techniques on clonal propagation of wild orchids are rather successful, producing large number of seedlings for more than 30 species which are suitable for the restoration of the populations in the wild.

However, such abundant resource of wild orchids is currently under serious threats. Due to disturbance by human activities such as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etc., the habitats they depend on are destroyed or struggling to survive. Various governmental "Rural Improvement Scheme" projects, e.g. unnecessary expansion and cement-concretization of countryside footpaths, hillside gunite covering etc., destroy the natural habitats along the footpaths. Other threats come from the illegal collection by the citizens who are selfish or without environmental conservation consciousness. Although all species of wild orchids are protected by law in Hong Kong, flower picking in the wild are still a bad habit of some people, and there are those so called “orchid enthusiasts” who always keep an eye on any exposure of the wild orchids habitats - once exposed, the wild orchids will most likely end up becoming part of their private collections or on the list of items for sale in the black market.


Sunday, January 28, 2007

明日之後 The Day After Tomorrow

明珠台重播了兩年前曾引起話題、描寫「溫室效應」令天氣反常、冰河時期重臨的經典災難電影《明日之後》。當年電影上演時,適逢舉世譴責美國布殊政府拒絕簽署限制發達國家的溫室氣體排放量的《京都議定書》,影片所講述的故事,正好為觀眾敲響警鐘。兩年後的今天,情況仍沒有多大進展。近年北半球經常出現反常的洪水和大風雪,「溫室效應」帶來的自然災難,已經不斷在現實中出現,可惜很多人仍不當一回事。

科學家早已證實,二氧化碳是引致全球變暖的其中一個主因。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與日俱增,主要是近百年來發達國家工業化進程的結果。這些國家目前仍是溫室氣體的主要排放者,人口雖然僅為全球20%,二氧化碳排放卻佔全球的66%,其中美國是全球之冠,排放量佔全球的四分之一。

《京都議定書》旨在削減全球的溫室氣體排放量,以對抗全球暖化危機,目前已有逾百國家簽署並確認了條約。美國作為排放溫室氣體最多的國家,卻不肯承擔責任,拒絕確認條約。雖然克林頓政府在1997年曾有份簽署《京都議定書》,但布殊上台後,即於2001年3月退出條約,幾乎令議定書變成廢紙。經過多年折騰,《京都議定書》終能在2005年2月正式生效,踏出歷史性一步,國際社會以至美國國內要求政府大削溫室氣體排放的呼聲亦急漲,但布殊政府仍充耳不聞。

聯合國氣候大會剛在肯尼亞首都內羅比結束,會議之前,前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師向全球各國大聲疾呼,如果不立即針對氣候變化採取行動,長期來看,世界經濟將出現嚴重衰退。然而,在氣候大會上的有關談判仍然舉步維艱,美國談判代表表明,美國的立場在布殊任期結束前不會有任何改變。

拒絕執行《京都議定書》,布殊毫不隱晦地表明是基於美國的經濟利益,因為過多保護環境的規定會抑制美國經濟增長,不符合國家利益。但是,「溫室效應」帶來的自然災難是全球性的,美國又可以獨善其身嗎?為了眼前利益,真的可以不顧一切後果嗎?

影片的結尾,北迴歸線以北被冰雪化,適合居住的陸地及資源劇減,往後日子如何面對?女主角在災難發生後的一席話,或者可以引起大家深思:「以前每一天努力爭取的,現在忽然一切都成了泡影了…」我們就算賺得了全世界,卻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世界,那又有什麼意義?

逃避

喜歡旅行,是為了増廣見聞,還是還有其他?

一向很喜歡旅行,長途旅行不能經常去,短程旅行也不放過,要不然,一天半天,到郊外走走也好。旅行的好處,是可以把現實的煩惱暫且放低,躲進一個看似心無牽掛的空間,換來一刻喘息的時光。

手上有工作未完成,家中有問題未解決,答應了給朋友的相片還未整理,搬了屋兩年多,仍是亂七八糟...管他呢,拿起背囊就往外走。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在逃避,但問題不會自動消失,要面對的始終要面對。回到家中,勞累之餘,賬單還是要付,一大堆問題仍在等你,而且像在借高利貸,利滾利,利疊利。

江山易改,品性難移,又要收拾行囊了...

從毒草到曼陀羅花


多年前開始愛上了登山溯澗,在大自然中四處蹓達之餘際,也愛上了四時萬變的花草樹木。香港雖為彈丸之地,卻有近二千種原生植物,是個植物的寶庫。遠足時見到特別的植物,總喜歡拍下照片存案,於是便給了同行山友一個錯覺:這是個植物專家。但實情是,自己只有讀書年代殘留下來少許植物常識,加上記性也不好,雖然經常見到不同的植物,總沒法一一說出其正確名字,只好先拍照,回家再查書。日子有功,倒也勉強記得一些常見的品種,對有毒的植物,尤其留心在意。有朋友說笑地問我是否想成為一代用毒高手。非也非也,只是早年曾受野漆樹引致的嚴重皮膚敏感之苦,認清毒物,是想免再受其害。

記得幾年前有朋友問我一題據聞是值60萬元獎金的電視問答遊戲題目:香港四大毒草是甚麼。我數了一堆,也只說中了三種。其實香港有毒的植物有不少,入選四大的準則是甚麼,也許是仁者見仁,不過前輩口中的香港四大毒草,應該是以下四種:狹花馬錢、羊角拗和斷腸草,是我答中的其中三種,那麼最後一種是甚麼呢?原來是曼陀羅。自已也曾提過曼陀羅,但朋友堅持說不是,皆因標準答案的提示是「洋甚麼花」。唉!我是註定不能答對的咯--因為忘了曼陀羅又叫「洋金花」。

四大毒草在香港頗常見,不難在山上或鄉路邊找到,而且都是挺吸引的植物:馬錢子橘紅色球形的槳果,斷腸草和曼陀羅奪目的花朵,和羊角拗有趣的羊角形果子。但在這美麗與有趣的背後,卻隱隱藏著殺機,四種植物的不同部份均含劇毒,足以在短時間內致命。所以,我在遠足時也經常提醒朋友,切勿隨意採摘進食任何的野花果,因為手部沾上毒汁後,如果不幸有傷口或進食時誤把毒汁隨食物吃下,就會中毒,後果嚴重。

曼陀羅(Datura metel)為一般人心目中四大毒草之首,非因其毒性最烈,而是因為其響噹噹的名字。關於曼陀羅花,武俠小說中說了不少,很多古藉中都有描述,很可能是古代的蒙汗藥和手術用的麻醉藥。不過曼陀羅花含劇毒,劑量的控制一定要很精確,否則會引起口乾如焚、吞食及說話困難、視覺模糊、瞳孔放大的中毒徵狀,最後呼吸癱瘓而死。曼陀羅屬植物原由印度傳入,《法華經》中也有記載佛祖講道時,天降曼陀羅花的情景。很多朋友都不解地問:佛祖講道是希望普救眾生,為何天降的,卻偏偏是有毒性的曼陀羅花呢?自已對佛學認識甚少,只能引述幾位佛學大師的一些說法。

據玄奘譯本說,曼陀羅華即「種種上妙天華,光澤香潔細軟雜色,雖令見者身心適悅,而不貪著,增長有情無量無數可思議殊勝功德」。清末民初淨宗第十四代祖師慈舟法師講《佛說阿彌陀經》中提到:「『晝夜六時。雨天曼陀羅華』...雨字讀去聲,動詞,降下之意。曼陀羅,梵語,此云適意,又稱白蓮花。上加一天字,是自然義,非人力種植所成故」。

淨宗第八代祖師明朝蓮池大師的《阿彌陀經疏鈔演義》中也說:「曼陀羅。天華名也。此云適意。又云白華。天雨者。讚歎道德。如空生帝釋事。『曼陀羅。天華名也』。這是經文『晝夜六時。雨天曼陀羅華』。不是人為的,也不是植物生長的,而是天然的。『此云適意』。『曼陀羅』是梵語,譯成中文是『適意』,所以曼陀羅花不一定是什麼花,你喜歡什麼花,天上就落什麼花,都是自己所喜愛的,稱為曼陀羅,或者中國人稱之為『如意』,如我之意。因此,花的品種、顏色、光明無量無邊,各隨所好,這就是適意」。

由此可見,佛經中「曼陀羅花」一詞(Mandarava)並非指一般人心目中曼陀羅屬植物的花, 而是天上的「天妙花」或「適意花」,是「想多少種花就多少種花,想多少花就多少花,你喜歡什麼花就什麼花」的意思。既巧合而又有點諷刺的是,我們四處求解的疑問,最終的答案竟是「適意、隨心所好、你喜歡是什麼就是什麼」。很多時候世間上眾人挖空心思、執意追尋和苦惱的,最好的答案,何嘗不就是隨己心意、放開執著。

台灣散文作家林清玄,從另一個角度作出了更精采的比喻:「曼陀羅是有毒的,但如果我們不貪愛碰觸,只欣賞它的美麗,對我們就只有美,沒有傷害。」。世上很多事物,原也都是中性的,變為有害,只因世人有了貪婪與執著。

Saturday, January 27, 2007

長跑長有 - Nike香港十公里挑戰賽2006側記

近幾個月工作繁忙,經常連睡的時間也不夠,莫說抽時間跑步。Nike十公里的日子將至,雖然疏於練習,既然報了名,當然依時出席。長跑和其他連動都一樣,沒有不勞而獲,正所謂No Sweat,No Gain,要完成十公里不是問題,只是早已打定輸數,完成時間肯定強差人意。比賽的日子終於到了,十一月下旬,天氣卻異常地溫暖,幾乎無風,天色灰濛一片,濕度達百分之九十一,沿途都見到有參賽者因身體難以散熱而面紅耳赤,更有幾位不支臥倒路邊,需要救護員幫助。自己一向比較能忍受高溫高濕度的運動環境,但中段亦感到身體發燙,需要慢下來降降溫,回到終點,全身被汗水浸透,好像剛從水中爬出來一般。

稍作cool down拉拉筋,又回到終點看其餘的參賽者衝線。比較引起全場注目的,是幾位跟著爸爸或媽媽衝線的小朋友,一幕幕溫馨的親子場面,當然還有長跑界長青樹-葉伯。

銀鬍白髮、年逾八十的葉伯(葉倫明老先生)是香港長跑界的傳奇,年輕時在大陸已經開始喜歡跑步,六十多歲退休後更全力投入香港的比賽,一直跑到現在八十二,仍未想過停止。葉伯自己都明白,始終是年紀大了,體力不免下降,但並不因此放棄,還每天認真練跑,精神實在可敬。近年葉伯跑馬拉松,因不能在指定時間5小時內跑完全程,很不情願地被大會「捉」上車。但我很相信,如果給他多點時間,一定能夠完成。今年的廈門馬拉松,一位跑友發起一眾有心人贊助葉伯到廈門參加,在葉伯被大會「捉」了上車時,一眾香港跑友亦全力說服大會讓他繼續完成路程,結果葉伯以7個多小時完成.大會亦十分讚賞他的永不放棄的精神,派人到酒店送上特別的紀念品。據聞葉伯在廈門圓了再次完成馬拉松的心願後,已決定不再參加長途賽,但會繼續參加短途賽,還計劃了參加三項鐵人賽,真的是永不言休。

見到小朋友年紀小小已熱愛跑步,長跑界不斷後繼有人,青年輩出,故然可喜可賀,而葉伯對長跑運動的堅持、永不放棄的精神,亦為一班後輩樹立一個榜樣。我也很希望自己到了耄耋之年,仍可以像葉伯那般堅持不懈、保持活力。

街頭藝術(二) - 塗鴉 Graffiti

街頭藝術(二) - 塗鴉 Graffiti

中文「塗鴉」一詞帶有貶意,本意是對書法拙劣的比喻,「塗鴉之作」意義上等同幼稚與亂七八糟,在某種程度上,也含沒有美感、視覺污染的暗示。「塗鴉」的英文graffiti,則源自由古希臘單詞graphein衍生的拉丁字graffito,意為「書寫」,含意比較中性 。

或者一直以來,隨意在戶外的墻腳地磚上塗畫一些無特別意義的圖像符號,就是人類的天性。其實自從人類懂得利用物件在平面留下痕跡,就有塗鴉。無論是法國南部和西班牙35000年前舊石器時代山洞岩壁上的動物圖案、超過4000年的埃及墻上的文字、還是龐貝城或古羅馬尼祿時代的建築上塗寫著的文字,本質上都是塗鴉。

二十世紀六七年代的紐約,塗鴉變得更具功能性,除了街頭幫派以箱頭筆或噴漆畫的圖案標示他們的地盤,非法的噴漆「花筆簽名」創作亦開始塗滿整個城市的建築物和地鐵車廂,長期受到歧視和不公平對待的少數族裔(主要是黑人),以噴漆任意噴繪諷刺的文字或漫畫作為發洩,狂野、色彩繽紛兼而有之的圖像,不少包含著政治和社會訊息。由於創作者的獨特個人風格,塗鴉亦逐漸被認同為具藝術性的作品,並視之為美國黑人Hip Hop文化的一部份。現在Graffiti一詞,通常亦指這一類形式的美式塗鴉。 

相比起來,華人被視為比較保守或反叛性不強烈的民族,塗污牆壁是公認的不當行為,在公共地方塗鴉,亦屬違法。也許香港比較重視效率和實用性,人手噴繪塗畫太花時間了,所以還是張貼廣告標語的風氣比較盛行,可以稱得上塗鴉文化的,恐怕只有五十年來寫遍秀茂坪附近大街小巷的「九龍皇帝」曾灶財,和在郊野以白油漆留字的「熨王」張炳奴。如果論一般Graffiti所指的美式塗鴉,則是在90年代後期才隨 Hip Hop文化傳入香港。塗鴉文化在香港並不普及,亦不被廣泛接受,只能算是一種次文化。隅爾在小巷、大廈後巷、天橋外牆或山坡護土牆上,會看到一些零星的噴繪塗鴉,但一般都沒有特色,不是粗言穢語,便是「某某愛某某」的海誓山盟,藝術性欠奉,發洩之作居多。銅鑼灣信德街/摩頓台之間橫巷的大廈外牆,算是比較多塗鴉的地方,雖然簡單,亦算是少數較有心思的作品。

在有商業活動的社會,藝術創作的商品化是無可避免的,以高度商業化為傲的香港,街頭塗鴉零星落索,但作為商品卻漸漸大有市場,大家可能發覺,為了標榜「夠潮」,愈來愈多店舖會聘用塗鴉者裝飾外牆,以塗鴉作品形式設計的品牌(T恤、袋子)亦紛紛上場。但作為街頭藝術的典型,塗鴉失去了其平民性、任意性及反叛性的特質,還算不說街頭藝術?個人覺得,充其量也只算是「塗鴉形式」的創作而已。

塗鴉文化本身一直是在法律道德與藝術創作之間遊走,個人並不鼓勵破壞公物,但亦不會就此否認塗鴉藝術的存在價值。近年來本港一個名為「蒲窩 」的青少年服務機構( Warehouse Teenage Club),嘗試以戶外藝術活動的形式,舉辦塗鴉班和塗鴉比賽,讓熱衷塗鴉藝術的年輕人可以在這裡起步,在合法的空間自由創作,也許就是一個比較可以接受的折衷方法。




蒲窩的塗鴉隊 PDW (Paint Da Wall) 的作品 (左列圖片轉貼自蒲窩網頁 http://www.warehouse.org.hk/)

街頭藝術 (一)


(一)

除非你不上街,否則一定會有機會接觸街頭藝術。你或許對電燈柱上「九龍皇帝」曾灶財的「墨寶」嗤之以鼻,但又對倫敦行人道上仿西洋名畫而塗抹成的粉筆畫讚嘆不已。有人會把舊天星碼頭行人隧道中吹笛的阿叔當乞丐,認為在維園對女王銅像潑紅油的潘星磊是發神經,覺得樓下公園大聲唱粵曲的阿伯阿嬸神憎鬼厭,卻長途跋涉到東京渋谷欣賞街頭表演、到紐約尋找地下鐵的塗鴉。

「街頭藝術」所包含的很廣泛,可以是嘻哈街舞(Hip Hop)、壁上塗鴉(graffiti)、行人道粉筆畫、地下鐵塗鴉、街頭演唱、行為藝術、街頭劇、藝術裝置…等等,總而言之,就是一切在街上進行的靜態或動態的創作或表演。「街頭」二字,是強調了其平民(非藝術專業界)、低科技、甚至是無政府主義的特質,以突顯其與「公共藝術」(Public Art),即在公眾地方(當然包括街道)展示的專業藝術的分別。

塗鴉本身是一種對公共或私人財產的污染,街頭表演亦可能產生擾人聲浪或阻塞通道,大部份街頭藝術形式,都一直是遊走在法律與藝術之間,但誰都不能就此否認它們的存在價值。有人說,「只要有計劃性的、選擇適合的場地、物品,塗鴉等街頭行為並不會是問題!」但是,有計劃性的、有場地局限性的,那還是街頭藝術嗎?

街頭藝術是一種當人們覺得無法公開表達自我時(由於資源/平台的缺乏,又或者是因不為建制/主流文化所認同而被忽視或壓制)所採取的方式,是社會上(尤其是年輕人)某種生活方式的縮影。如果我們認真細看街頭藝術,就會發現原來藝術不論是何種類,都是來自生活,只是在感嘆和欣賞的同時,街頭藝術的未來何去何從,應禁止還是扶持,依然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命題。

另一方面,隨著全球互聯網的普及化和網上媒體的多元化,網上的虛擬空間,為街頭藝術創作和表演者開闢了一個更經濟、更自由、觀眾層面更廣闊的平台。這是否意味著,傳統的街頭藝術將會隨著創作和表演者的陣地轉移而逐漸式微?

我們還能以怎樣的心情旅行?

幾年前,香港資深傳媒人劉細良出版了一本關於旅遊文化的書,慨嘆旅遊已經變成一種消費方式。當時跟一位也是熱愛旅遊、並曾經同遊香格里拉的好友J君探討過這個問題,她的看法,與劉細良竟是如此的相似── 旅遊熱情冷卻後的迷失。綜合了兩個重點,就是「異國旅遊浪漫不再」,以及「我還能發掘些甚麼?」。

曾幾何時,香港年青人熱愛到歐洲或大陸「流浪」。一個人揹起背囊,離開熟悉的生活,拋開煩擾的工作,放下一切責任,到完全陌生的環境,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從計劃到出門,到飛機降落在啟德機場,都像做夢一樣,教人驚喜;每一次「出走」,沿途所見都教人難忘。J君更形容為「彷彿初戀,情人的每一個眼神,我們都賦予特殊的意義,細細品嘗。」可是初戀只能留在回憶中,隨著出門的機會越來越多, 聽得太多、看得太多,陌生的不再陌生;交通的發達,遙遠的不再遙遠,從前出門的興奮和浪漫情懷,已不復再。

J君覺得旅遊最吸引和最大樂趣,是旅程中的未知之數,是發掘親身的體驗,因此從不喜歡甚至迴避看圖文並茂的旅遊天書(而且頗多都是抄上抄的、非作者的親身經歷),或欣賞人家的旅遊照片或網頁,不想從別人的遊記或過去影像,得到二手甚至三手的體驗。色彩迫真的影像、巨細無遺的文字描述,當A4尺寸的旅遊書和雜誌、報紙旅遊版、「點解XX咁好玩」的電視節目,急不及待把大街小巷、酒館食店、風味小吃、自然奇觀、人文風景、幾乎每個角落都詳盡描述,到自己親臨其地時,大概也沒什麼新鮮事可發掘了,旅遊似乎只是為了印證書上或電視節目中的資料,複製風光畫冊上的照片。

「資訊泛濫的年代,連我們旅行的心情都毀了。」J君所慨嘆的,正是現實,只不過大家似乎都不介意,因為很多人心目中,包括我們的旅遊發展局,旅遊根本就是消費;去日本還是歐洲,視乎電視旅遊節目剛介紹了什麼內容,又或者是看看哪一團比較物超所值。

我喜歡攝影,所以不介意事前知道有什麼美麗的景物;我喜歡遠足登山,所以事前亦要知道有什麼路徑,需要什麼時間和裝備,盡量確保不會出亂子。不過正如朋友J君所說,旅遊變成只是為了證實書上的資料,便驚喜不再了。

但是,有一種東西,是任何旅遊天書都不可以完全描述清楚的,就是人。在旅途中碰到什麼樣的人,永遠是無法估計的,永遠令你有驚喜(還是驚嚇?),這是為什麼我很喜歡與旅途上碰到的人交談,當地人、旅客、司機、店員...這就是我旅行其中一個最大的樂趣。這也是為什麼 我間中會自己一個獨自上路,為的是可以多些機會與其他人交流,而不用擔心忽略了旅伴。


圖片:政府新聞署

一字多義:雲朝散,潮長消

一字多義:雲朝散,潮長消

古語有云:「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大概我看得多新聞評論,寫文章時,不知不過間滲入了類似新聞評論員的口吻。有網友忍不住問我:「你是否"讀"(修讀)新聞的傳媒人,你的文章風格有點像啊!」我回覆時跟她開了個玩笑,答道:「我每天都有"讀"(閱讀)新聞,包括報紙及網上的,不過我不是傳媒人,沒有在電台或電視"讀"(報導)新聞,我在大學是"讀"(修讀)理科的。」中文一字多義,有時候也頗好玩。

中文之中,一字多義,即同一個字含有多於一種的意思的情形十分普遍,需還要參看上文下理,才能真正掌握它在句子中的意思。己故歌手梅艷芳有一首名曲「似是故人來」,是我喜愛的歌曲之一,「故」可解作舊、從前的,也可以是死亡、已經逝去的意思;「故人」一詞,可解作死去的人,又可解作老朋友,如果胡亂臆測詞意,很容易鬧出笑話。梅艷芳已經逝世,但老朋友依然健在,莫把「老朋友回來」的驚喜,變成「過世的親友回魂」的驚嚇。

一字多義,很多時候同時是一字多音,以不同平仄分辨所代表的不同意思,曾經讀過一副有趣的疊字對聯,相傳出自南宋名臣、溫州狀元王十朋之手,玩的就是一字多音、一字多義:

 「雲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長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看過的朋友都覺得很好玩,但每每唸上幾遍,也未必可以弄明白個箇中含意。「長」是動詞,增大、上漲之意,也是形容詞,指慣常地。同樣地「朝」既是動詞(來朝、拜會),也是名詞(早上)。如過加上標點,並為用作動詞的字加上顏色,我們就容易明白了:

 「雲朝,朝朝,朝朝散;潮長,長長,長長消」

雲早上飄來,每天早上都飄來,來了又散去;潮水慣常地上漲,又慣常地消退;描寫的是雲煙依舊聚聚散散,潮聲依舊落落漲漲的意境。

中學時文學老師亦介紹過一對用類似手法寫成的對聯,大家試試可否解得通?

 「調琴調新調調調調來調調妙;種花種好種種種種成種種香」
圖片:鳳凰山朝霞

皇后碼頭 Queen's Pier


皇后碼頭

由於港島北岸填海計劃,大會堂前大家熟悉的中環海旁皇后碼頭,不久將會遷拆,旁邊的天星小輪碼頭亦已經消失。

皇后碼頭是一個可供小型船隻泊岸上落客的公眾碼頭。首座皇后碼頭於1925年興建,其位置在今日皇后像廣場及香港文華東方酒店附近,當時建有拱門及鋼鐵上蓋。1953年中環進行填海工程,皇后碼頭與天星碼頭同被搬遷至今日的位置。

殖民地時代的皇后碼頭是香港政府官員及英國皇室成員使用的碼頭。歷任港督上任,傳統上都是乘坐港督遊艇慕蓮夫人號在皇后碼頭上岸,之後在愛丁堡廣場舉行就職儀式。1925年金文泰是首位在皇后碼頭上岸的港督。1975年英女皇伊利沙伯二世首次訪香港,亦乘坐慕蓮夫人號渡過維多利亞港於皇后碼頭上岸。

皇后碼頭一直為市民提供著坐船出海、休閒釣魚、拍拖時憑欄遠眺夜景的功能,亦曾是渡海泳的終點。由於鄰近大會堂婚姻註冊處,亦拍攝結婚照的熱門地點,令此處累積了大量普羅大眾不可分割的集體回憶。


Queen's Pier

The Queen's Pier at Edinburgh Square, Central, together with Star Ferry Pier , will be demolished as a result of land reclamation along the north shore of Hong Kong Island.

The pier functions as a public pier for small size boats. The original Queen's Pier was bilut in 1925, located at the site next to the Mandarin Oriental Hotel, with a archway and a steel roof. It was moved to its present site as a result of the 1953 land reclamation project.

In colonial time, the Queen's Pier was used by the British colonial officers and the royal family. It was tradtionally the landing place of the British governors of Hong Kong when they arrived at Hong Kong on the governor's yacht, the Lady Maurine. Sir Clementi was the first governor that landed at Queen's Pier in 1925. When Queen Elizabeth II visited Hong Kong for the first time in 1975, she also landed at the Queen's Pier after crossing the Victoria harbour.

The pier has long been used by the Hong Kong citizens as the place for taking cruising trips, pier fishing and evening dating, and used to be the finishing point of the cross-harbour swimming gala. Since it is located right next to City Hall Marriage Registry, it is also a popular spot for wedding pictures. The Queen's Pier embedded firmly in the collective memories of many Hong Kong poeple.

重九浩劫 - 劫後篇

重九浩劫 - 劫後篇

重陽節大欖郊野公園特大山火過後一個星期,特地到過大欖現場察看,由藍地水塘繞山徑登山,沿山脊一直走到黃棠石澗上源,下溯至黃泥礅水塘,再步出當日大火的源頭--大棠。經過兩日三夜的山火蹂躪,沿途所見,可以說是滿目瘡痍,慘不忍睹。烈焰洗劫後的濃烈焦炭味道經已散去,光禿禿的山坡只剩一片焦土,只有小片山谷水源地帶還餘小片青綠。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公園內最具生態價值的核心地帶未受波及,倖保不失。

穿梭於枯木焦土之間,看著隨溪水飄浮的草灰在毫無生命跡象的黑土上滑過,彷彿身處慘烈戰事過後的戰場。

大火當日,主管環境及漁農自然護理事務的廖秀冬局長氣憤之餘,亦心存厚道,認為山火並非市民蓄意造成,但嘉道理農場的山火專家周錦超博士在接受傳媒訪問時就毫不客氣地指出,「香港的自然環境根本不會引起天然山火」,野外實地試驗亦證明了這點,「香港的山火,百分之百是人為造成的」。的確,有人拜山貪懶用火清除山墳雜草,有人為求「火燒旺地」放火燒山,亦不排除有人貪玩放火,也就是如周博士所說,「他們是蓄意放火的」!

立法會中,山火問題終於擺上檯面討論,但為什麼立法會討論山火問題,是由保安局長李少光解話,而非掌管環境事務的廖局長?原因是火災是消防署的工作範圍,但消防署只負責人命和財產的損失,郊野林木?這個嘛...

預防從來都是勝於治療。李局長提到近年本地山火個案已大大減少,由於漁護署加強管理和宣傳,在郊野公園發生山火的個案,近年的確大大減少,但公園以外歸地政署管的郊野,即大多數山墳所在的地方,卻幾乎是所有山火的源頭。漁護署管不了;地政署又不管,又或者只會把林坡剷乾淨鋪石屎,斬腳趾避沙蟲;只有山火發生之後,才由消防署管。日常消防署亦會大力宣傳建築物的防火和進行執法,但郊野?對不起,不在管轄範圍,生態破壞?更非本署職責。或者這一切管理政策上的漏洞,正正就是香港「山火遏不盡,燒衣日又生」的原因。

放縱於現實與虛擬之間

我們組的一位男同事G君,一連請了兩個多星期的假,前天剛回來復工,昨天人事部召了他上總公司,回來後便立即要收拾東西離開,原來他已被即時解僱。

在同一組共事已兩年,雖然職務不同(他是外勤為主),合作的時間不算多,但亦算頗為熟絡,給我的印象,是個頗為勤快的年青人。他高大瘦削,蓬鬆帶少許染金的髮型,驟眼看來,是個典型的時代青年。但與他一起工作過,就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他說話斯文有禮,開朗外向,十足一個鄰家大男孩;工作上勤快、虛心肯學、又不計較,如無意外,今年公司的升職加薪名單中,一定榜上有名。不過他很少提及自己的事,只知道他很喜歡看汽車雜誌。早前他一連請了兩個多星期假,據聞是身體不適,剛復工後不久,便遭解僱,大家都議論紛紛,覺得公司實在不近人情。

直至他離開之後,另一位同事K講出了一些前因後果。因為K也喜歡汽車,所以經常瀏覽一些網上汽車論壇,亦因此轉接地連結到G的私人網誌,從網誌上張貼的相片中認出了網誌主人正是G ,於是G以為同事不會看到的網誌上的私人記述,便完完全全的爆光了。斯斯文文的G,原來是技術頗辣的「颷車」高手,經常在深夜以160公里的時速飛馳。本來業餘的嗜好是個人的自由選擇,但就算不計是否犯法,近乎玩命的放縱,似乎大家也都不大認同,這也許是他從不願向同事透露的原因。請了兩個多星期假的原因,原來是一次颷車時失事受了傷,幸好是輕傷。之後繼續請假,卻是為了感情上的挫折糾葛,一段始於網上的情緣,令他傷上加傷。復工後無法向公司提出可以接受的解釋,結果被以「長期無故曠工」的原因即時開除。

雖然現在市道暢旺,有了點經驗的年青人,要再找工作並不難,但有了因紀律問題被即時解僱的污點,定會影響將來的求職。G的遭遇,我覺得十分可惜,一位本來事業上大有前途的上進青年,卻因為危險嗜好和感情糾葛處理上的不智,被迫要重新開始,徒浪費了兩年青春。作為曾經一起共事的朋友,我衷心希望他能趁這段空檔,處理好一大堆的問題,重新上路。

另一方面,網上的虛擬世界,因為其看來無限的自由度,令不少網友放下了應有的謹慎和戒心。網上的世界在無數不同的點線與現實世界接軌,大家得要像在現實世界般保護自己。個人隱私,不應隨便網上發放,因為無論你如何隱藏身份,總有蛛絲馬跡可尋,有機會導致隱私曝光。當然,心中坦蕩蕩,無事不可對人言者,又或者故意爭取曝光,讓公眾認識自己的,不在此限。

圖片:轉貼自
flickr相簿

Friday, January 26, 2007

舊同學的喪禮

前幾天剛送別了一位意外身故的朋友,今天卻又收到中學同學的來電:一個同班的女同學因癌症逝世了,明天設靈,希望我幫忙通知其他舊同學,和安排致送悼念花牌的事情。又是同一間殯儀館,又是同一層樓的禮堂......電話中我沉默不語,其實我想說,放過我吧,我幾天前才剛送走了一個朋友。

同屆畢業的同學中,結婚的結婚,生子的生子,出國的出國,忙碌的忙碌,不過我們一班舊同學感情不錯,除了幾位失了聯繫之外,其他的多年來都經常會有聚會,就算不是校慶或者畢業週年紀念的日子,都會出來聚一聚,不需要什麼名堂,想見一見舊同學就是了。她曾是這類活動的搞手,只是有一段時間,她忽然失了影蹤,有同學說,她嫁人去了。但當她重新出現時,依然還是單身,只是清瘦了很多,她還笑著說,大家不用擔心,老同學嘛,如果她結婚,一定會請大家喝囍酒的。只是,她不久又再度絕跡於所有的同學聚會。風華正茂的歲月,大家都不會想到,她這麼快便要離開。

會考理科班中女生是少數族裔,而且又是班幹事、又是課外活動的活躍分子,女生們都當她是大家姐。然而,大家最記得的,還是她在會考中國文學的模擬試中(我們學校當年容許理科會考生最多可選兩科屬理科的以外的科目,以湊齊9科),文學論述拿了90多分,國文老師朱夫子還大加讚許。不過,她後來的工作,卻是一家美資化工公司的會計,跟她中學時所長完全風馬牛不相及。

這幾年間,不停地收到同學和朋友的囍帖,也做過不只一次伴郎。人家說,人生到了某個階段,就會不停地參加朋友的囍宴,多年以後,再到另一個階段,接踵而來的,就是同學和朋友的喪禮,開始時悲傷,慢慢就會習慣,甚至麻木......可是,我離這個階段還很遠呀,為什麼朋友卻開始一個個地離去?

  在昨日青蔥歲月
  分擔失意 分享笑聲
  在昨日各散東西
  不知不覺 如遺失這一切
  ......
  靜待日落西山的晚上
  想起你 也一起寫過詩
  但現在你我隔一方
  可想起我 同回憶這真摯

Monday, January 22, 2007

從杜尚到髮語 - 淺談裝置藝術

如果你進入一間美術館的房間,發現房內放一張椅子,而地板上滿佈剪下的頭髮,又或者只見到牆上掛著一個男廁尿兜,你會有什麼反應?

曾經聽朋友講述過一個令人莞爾又頗為尷尬的場面:他在瑞典斯德哥爾摩旅遊時,無意中走進了一間當代藝術展覽館,那裡正舉行一個裝置藝術展。走廊盡頭處,一塊色彩頗鮮艷的布蓋在一座類似吸塵器的物體上,起初他也沒留意,但當見到有參觀者在那類似吸塵器的物體前駐足時,開始覺得這可能是一件展品。正想走前看看,就在這時,一位貌似清潔人員的女士走過去把布掀起,然後把那件物體推走--果然真的是一部吸塵器。在吸塵器前駐足的人們頗為尷尬地散開,身邊的女朋友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的朋友倒十分慶幸自己反應慢了一拍,否則尷尬得要死的,會包括了他自己。

「裝置藝術」(Installation Art)是一種興起於1970年代的西方當代藝術類型,創作者混合各種媒材,在某個特定的環境中,創造發自內心深處的或概念性的經驗,而創作者經常會直接使用展覽場的空間。裝置藝術使用的媒材十分多樣化,可以是自然材料,例如鋼管、廢棄機械零件、廢五金等素材,也可以是任何類型的新媒體,例如錄像、聲音、表演、甚至電腦及網路等等。

其實認為意念重於技巧的藝術觀,在60年代已開始流行,稱為「觀念藝術」(Conceptual Art),但藝術史上正式出現「裝置藝術」這個名詞,則是70年代的美國,不過裝置藝術的根源,卻可以追溯到較早期的如法國的馬塞爾.杜尚(Marcel Duchamp)這些藝術家。早在1917年,後現代藝術之父杜尚在一個使用過的男廁尿兜上簽名後,放在美術館中展覽,並為作品命名為「噴水池」(Fontaine),開啟了以現成器物作為藝術作品的先河,也顛覆了傳統的美學觀。第一座以「裝置藝術」為名的美術館,卻要到1990年才在倫敦出現,由藝術家主持的MOI(Museum of Installation裝置博物館)。

裝置藝術可以算是一種現代雕塑,但裝置藝術家的創作,多使用現成的物件,而非傳統上要求手工技巧的雕塑,藝術家意念的強烈張力,經常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這個特色,成了裝置藝術與著重於形式的傳統雕塑的主要分野。

裝置藝術是以觀念為主的創作手法和形式,創作者利用空間呈現作品,藉此營造出作品的主題氣氛。作品很多時包含了表演藝術,營造出強烈的戲劇效果,觀賞者在進入裝置藝術的世界時,身歷其境,從而引發深思,創作者如同邀請觀眾一起創作,在每個人的腦海中構成自己的作品。

杜尚曾經成功把一個尿兜當作藝術品放在美術館展覽,我相信當時的觀眾心裡都都會質疑:這是藝術品嗎?到底什麼是藝術品呢?我覺得藝術品的定義,是取決於觀者「看」的態度。經驗主義一派的美學觀點,就認為「美即愉快」,以感官經驗取代先驗理性;所以美是人心產生的效果,只存在於觀賞者的心裡。生活經驗告訴你,尿兜是放在廁所這類隱私地方的用具,不能放在廳堂公開展示,但如果你來自某個偏遠的國度,從來不知尿兜是什麼,你就會從你的直接感官去看這件物品,單以它的外觀形態、質料手工去判斷是否令你感到賞心悅目。




「裝置藝術」在亞洲仍屬於比較新穎的藝術表現概念、形式與手段,但在台灣卻成為年輕一代創作者的時尚與潮流。一方面是因為政治與社會生態均發生了巨變,藝術家無法以傳統或現代主義的繪畫與雕塑語言,來與這種新的局勢對話。部份亦因為不少年輕藝術家為了凸顯自身的主體意識,在急於求成下,索性跳過繪畫和雕塑的訓練,轉而投入表現空間看似較為寬大的「裝置藝術」創作行列。


當然,亞洲的裝置藝術發展並非只在台灣,香港藝術館的當代香港藝術展覽廳,去年(2006)就舉辦了一個名為「髮語」的裝置藝術作品展,展示了著名旅美華裔藝術家谷文達和香港的梁美萍的兩組大型裝置藝術作品。而這次展品的主要媒材,就是頭髮,兩位藝術家以很實在的身體物質進行創作,以不同的角度表達對人類未來的關懷及回應,亦嘗試為觀者引發一個思索全球與個體互涉的未來機遇。

谷文達的作品題目是《聯合國 中國紀念碑:天壇》完成於1998,融合了頭髮「書法」掛帘、明式桌椅和錄像的裝置,是谷文達1993年開始創作的環球系列裝置作品《聯合國》的第十二件作品。題目與理念來自人類大同世界的烏托邦。作品主體使用的頭髮,用了三個多月在各地收集,屬於百多個不同種族,然後用橡樹膠把這頭髮重組成具透光度的書法掛簾,以混雜不同髮色來超越種族差異,並希望藉掛簾上自創的「偽文字」來反映自古以來不同民族的溝通問題。錄像裝置熒屏放映著藍天白雲、編鐘樂韻的片斷,谷文達是希望觀眾能感受到翱翔天際的舒暢,領略到心中的靜土。

梁美萍的《記憶未來》,是年前(1998)在大會堂展出過、仍不斷發展的作品,成千上萬花了好一段日子日夜編織成的頭髮造的小鞋,朝着同一個方向擺滿大半個展廳,觀眾必須脫掉自己腳上的鞋,以親身參與的形式進入展品之中,整個裝置彷如等待觀眾去完成一道儀式。每一只小鞋的大小和編織用的髮色都不同,讓觀眾感受個體的存在和對差異的尊重。看著頭髮造的小鞋,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完全沒有細閱作品介紹的情況下,竟然感受到梁美萍語帶雙關的暗示:Auschwitz集中營裡那堆積如山的鞋,和頭髮所誌記的死亡;但沿著小鞋朝著的方向前望,又彷彿看一群小孩子在踏步向未來!

如果谷文達的《聯合國》要表達的是烏托邦理想,以紀念碑式的文化符號(中國書法)探討文字的意義、種族之間的聯繫、傳統與現代文化的共存;梁美萍的《記憶未來》則是用了十分簡約的方式,讓物料自已說話,讓觀眾自己感受生與死、存在與缺席、回憶或未來,揭示歷史創傷的同時,亦為其送上語重深長的祝福。


回到文首提到的問題,如果你參觀美術館時,發現房間內只有牆上掛著的精緻兜型噴泉時,應該如何反應?女士們,為了避免可能的尷尬,我建議立即回頭走,因為你可能誤闖了男廁……


圖片:Fontaine/噴水池, 1917, Marcel Duchamp/馬塞爾.杜尚 (網上圖片)

Sunday, January 21, 2007

有您同行 - 鳳凰徑50公里挑戰

今天是亡友禮哥出殯的日子,天氣有點冷,加上天色陰暗,間中有一陣毛毛雨,我們一班山友,昨天已到過靈前致祭,今天取消了一切原定的活動,一早又再次到殯儀館來,準備送禮哥最後一程。其中幾位經常與禮哥一起參加越野跑的好友,卻不在行列之中,原來他們另有重任,為禮哥完成一件未了的事。禮哥生前報了名參加鳳凰徑50公里挑戰10小時的越野跑賽事,今天正是比賽的日子。好友阿傑本身也是參賽者,但今天他會帶著兩張比賽號碼布出賽:他自己的,還有禮哥的。

火葬場的禮堂上,沒有太多的世俗儀式,只有簡單的道別。大家都很平靜,好像不想禮哥有任何牽掛,讓他可以安心上路。到來送別的親友近八十人,每人手執一枝白玖瑰,輪流放到禮哥的棺木之上,最後禮嫂向著棺木講完了道別的話後,棺木便徐徐向著帘幕移動,直至消失於帘幕之後,這時侯,原本仍能保持平靜的親友,都忍不住嗚咽起來了。

  生命不在乎長度,只在乎寬度;
  我們不能左右天氣,但是我們可改變心情;
  我們不能改變容貌,但是我們可以展露笑容;
  我們不能改變現實,但是我們可以展望將來。
  我們不能改變那個痛心、絕望的除夕,
  我們只好帶着你的笑容,努力地跑好人生的每段路。
  願我們不會因為失去,才學會珍惜。
  ……
  天雖鳥雲滿佈,
  但我們仍相信太陽的存在;
  情雖成為追憶,
  但我們仍相信友誼的永在。  (節錄自山友Jecky對禮哥的悼念詩句)

棺木送入了焚化爐,烈焰之中,一齊看來好像隨著煙消雲散了,然而,這位好友的精神卻永在。當濃濃的白煙從火葬場的煙囪昇向天空時,手提電話傳來鳳凰徑終點的消息:阿傑剛帶著禮哥的號碼布衝過了終點。

Saturday, January 20, 2007

亡友的紀念集




鳧林昔言歡,山中葉濃,
      猶憶風姿磊落;
鳳嶺今蹤杳,天高雲淡,

      永念海量虛懷。

          - 悼禮哥.輓聯





禮哥意外逝世已近三個星期,今天是設靈的日子,也是為紀念亡友而做的紀念集正式面世的日子。過去的三星期,網友在戶外活動論壇上的悼念留言,如雪片飛來;曾與禮哥一起參加過活動的、只在網上交流過的,都紛紛留下字句,以表哀思和慰問。陪伴禮哥走過了23個寒暑的禮嫂也很堅強,細看悼念留言之餘,亦不忘答謝各位會友。

禮哥是論壇的資深會員,幾年來留下達1,500多條留言,不少是洋洋千字的篇章。禮哥酷愛遠足和跑步,對素不相識的網友,亦會熱心協助,細心排疑解困,在網上分享了不少經驗;温文儒雅的他,對於不平之事直斥其非,亦在論壇上留下不少詞鋒辛辣的滔滔雄辯和獨特見解,睿智幽默,兼而有之。這些文字,其實是禮哥留給大家的寶貴財產,不能就此湮沒,所以在禮哥去世後第二天,我已經開始重新瀏覽他的所有留言,著手整理出值得大家重溫的篇章。

及後在一次和會友的交談之中,談到一個人走了便不留痕跡,實在可惜,提議是否可以為禮哥編寫一本紀念集,作為對禮哥的致敬,亦是對家人親友的一種心靈安慰。其實這正是我心中所想,只是基於要尊重禮哥家人的意願,所以沒有主動提出。禮嫂的反應很正面,禮哥的好友們都很支持,只是大家都沒有出版經驗,能否在短時間內造好,趕在設靈當日面世,都沒有把握。我既然已經開始了整理禮哥留言的工作,對編寫紀念集的工作,便也義不容辭。

接著下來的一個星期,便是忙碌的稿件和相片收集工作,因為紀念集其中一半內容,會是好友們對禮哥的悼念和緬懷。收到的作品,形式也很多樣化,散文、信函、古體詩、詞、新詩、篆刻、輓聯都有,但接著的排版工作,才最花功夫。因為不懂得使用排版軟件,只能用土法,靠MS Word和Photoshop慢慢做。由於時間有限,而且印刷的數量也不多,所以只用了影印加「騎馬釘」的釘裝方式;相片彩頁用彩色影印,頁數也得有所限制;不過成品總算是可以接受。

雖然經過了幾個不眠之夜,但看到印好了的紀念集,一時的身心疲累,就不覺得是什麼了,就作為是對禮哥的一點心意吧。希望看過紀念集的朋友,藉著隻字片語,可以重溫禮哥昔日的風采,不相識的,亦可從中了解他的待人處事、謙謙君子的風範。

或者就讓我在這裡,跟大家分享一小部份禮哥生前待人接物和處世的哲學吧:

 - 我覺得禮貌跟鹽一樣,貴乎適量,不是越多越好。 
 - [回應某才女評論男人穿鞋品味的專欄]以為要穿名貴的鞋就等於爭氣的人,
   會不會是缺乏自信,自我形象低落,嚴重自卑?其實都幾可憐。
 - 講道理時,請對事不對人!
 - 必須用理性的態度來面對非理性的挑釁。
 - 與其格格不入,何妨門戶大開。
 - 「A是錯,則B一定是對。」-謬誤的邏輯
 - [關於懂/肯做什麼才算是好男人] 尊重女人。
 - 成功與失敗,分別不在於有無夢想,而是你願意為夢想付出多少代價。
 - 人言可畏,我不能控制他人的咀巴,但可控制自已的心,
   閒言廢話於我又何干?我不是為別人而活的。
 - 只有我自已可以令我放棄,其他人都只是我的籍口。
 - 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能到這境界,世外高人。
 - 難道有同情心、樂於助人也是弱點?因同情心而被騙都是咎由自取?
   有時我寧願做傻仔,讓個心來做決定。有可能被人騙騙,但又何妨?
 - 無論天氣如何,各位盡力去享受每段路程,就不枉此行!
 - 生命不重長短,重要的是你有沒有真正活過!
 - 我遇到過最幸運的事,是與一個好人共渡大半生。


Wednesday, January 17, 2007

保存文物基金 - 遲來的春天

天星鐘樓的清拆,唯一可以稱得上是可取的,就是喚醒了市民對古物古蹟的重視,對保存自己身居的城市的歷史和文化的反思,亦迫使政府需要急切地重新訂定保護和評審古物古蹟的政策。

據近日報紙報導,政府內部正有意成立一個保存文物基金,主要構思,是把現時20多個具有價值的法定古蹟注入基金內,再由政府注資,讓基金可以享有獨立的財政資源運作,管理香港的文物古蹟。這其實不是什麼新構思,英國早在26年前,已成立了一個類似的保存文物基金,讓基金管理英文各地的文物古蹟。

成立於1980年的英國國家文物紀念基金(NHMF, National Heritage Memorial Fund),由法律(National Heritage Act)賦予權力,致力於以提供資金收購的方式,從私人物主手上搶救面臨危機的英國古物古蹟。基金至今保護了1200多件文物及歷史建築,讓它們永歸英國人民共同擁有。但NHMF特別之處,是在於它不單止保護歷史文物,同時亦致力保護國家的自然寶藏,包括了具生態價值的土地,收購後成立國家公園。除了英國政府每年的注資外(今年是1千萬英鎊~約為1.2億港元),NHMF亦受惠於搏彩劵的收入。

其實基金的譯名中「文物」一詞並不貼切,因為Heritage有文化和傳統之意,而事實上凡具有景觀、歷史、美學、建築、科學或藝術價值的土地、建築、結構、文件及藏品等等,均是基金搶救和保護的對象。稱為「文化遺產」,會更加貼切。

香港政府的構思,據聞亦會效法英國的NHMF,讓基金這類法定組織管理香港的文物古蹟,若遇到有價值的古蹟,便可以由基金出面收購和保存。率先注入基金的具有價值的法定古蹟,以向使用者收取租金或租出場地取得收入來支持基金運作,再由政府每年注資。

其實英國NHMF受惠於搏彩劵收入的方式,亦可以參考;而NHMF不拘抳於只限保護歷史文物,亦應該是香港政府成立這個基金的大方向。經過幾十年的都市發展,幾十年貪新厭舊的思維,香港的文化遺產已剩無幾,保存文物基金的成立,雖然是太遲,但是總算是有了點曙光。希望政府今次不要議而不決,盡快落實這個構思,讓這個遲來的春天發揮作用,為子孫後代保留多一點我們僅餘的文化遺產。


1988年在NHMF資助下購入的Paxton House
(圖片轉貼自NHMF網頁)

Saturday, January 13, 2007

新一年,新開始 - 美津濃香港半馬拉松錦標賽2007

自己沒有參加太多的長跑賽事,對我來說,每一年的第一場的長跑賽事,就是美津濃香港半馬拉松。炎炎夏季,我也會像馬兒般歇暑,暫停長跑活動,到秋天才開始復操。過去幾年,已經習慣了在秋天賽季開始後,便陸續參加一些10公里賽事,接著就是半馬拉松,循序漸進,最終的目的,是為三月的渣打馬拉松做準備。

去年的練習真的確很不足,幾場10公里、半馬拉松,都在吃老本,十一月的吳哥窟半馬,還搞出個PW來 (Personal Worst 個人最差時間)。於是在十二月開始,已盡量抽時間練跑,希望在新一年可以回復前一年的水平。不過希望還希望,工作繁忙,雜務纏身,十二月裡的練跑次數,還是不多。

美津濃半馬的賽道在船灣郊野公園,由大尾篤出發,先繞船灣淡水湖西岸來回跑,然後再沿淡水湖長長的大壩來回跑。這是其中一條比較有挑戰性的賽道,皆因一起步不久,便要衝上一大段頗陡的斜坡路,之後還不斷繼續暗斜向上。但奇怪的是,我半馬拉松的PB (Personal Best 個人最佳時間),卻是在這裡跑出來的,我的一些跑友也是如此,可能是我們平常也參與登山活動,跑上斜路時比較有力吧。

為了悼念一位周前剛逝世的網友兼跑友,我們一班來自同一個網上戶外活動討論組的網友,約定了穿戴一些黑色的衣物出席這次賽事。大家或穿上黑色的跑褲或背心,或戴上黑色護腕或腕巾。令人感動的是,跑友Andrew因為膝傷,原本已決定了放棄今次賽事,但為了悼念亡友,亦帶傷出賽。有跑友賽後在網上留言,說彷彿感受到與亡友一起齊步向前,中途體能下跌時,一想起如果亡友仍在的話,一定會鼓勵她堅持下去,所以無論如何都盡努力跑完。希望這位離開了我們的朋友,也能感應到我們的心意吧。

雖然賽前大家都擔心天氣寒冷會影響成績,但結果是很多朋友都跑出了好成績。其實除了日出前氣溫確實比較低外,天氣是並不太冷。近七時左右日出之後,風也弱了,感覺上沒那麼冷,原本穿了短袖排汗T恤,熱身後竟有點熱,結果起步時還是換回了背心。太陽下溫度估計也有20度,加上天氣很乾燥,基本上是十分適合長跑的天氣。這般清涼乾爽的天氣,跑起來很舒服,回到終點時,衣褲基本上是乾的。

我的完成時間雖然不算好,但水平總算是回復了不少,比起上次吳哥窟半馬,足足快了16分鐘,可想而知,那一次是何等的頹廢,唉!距離渣打馬拉松只有不夠三個月時間了,希望新一年有新開始,可以抽多些時間練跑,回復前-年的水準吧。

Saturday, January 06, 2007

上水應龍廖公家塾 Liu Ying Lung Study Hall

上水鄉莆上村應龍廖公家塾

有168年歷史的上水應龍廖公家塾,被古物古蹟辦事處評定為二級歷史建築物,經過兩年多的全面復修工程後,在2006年3月竣工。復修後的家塾榮獲2006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區文物古蹟保護獎榮譽獎。2006年12月5日,教科文組織的代表在應龍廖公家塾舉行了頒獎典禮,市民最快可於2007年中進入這座「兩進一院式」的清代家族祠堂參觀。

復修工程成功地拆除了家塾在60年代作為幼稚園時的後加現代構件,並恢復其原來清代的建築風格和布局,剛好趕及去年上水鄉每60年舉行1次的打醮活動。家塾亦在打醮期間開放了幾天。


除了清除了髹在青磚牆身的油漆之外,家塾內已受白蟻侵蝕的樑架、檁條、駝峰等木構件,亦按照原樣複製和重新安裝。為保留其古樸的味道,家塾所有的已損壞的壁畫、木雕、牌匾和對聯,經過文物復修組專家清潔和修補,再由畫師仔細修補。

應龍廖公家塾又稱「顯承堂」,位於上水鄉莆上村東角,歷史悠久,為上水廖氏應龍4世祖的家祠及學舍。家塾建於清朝道光十八年(1838年),又稱二房東斗祖祠,為紀念廖應龍(字孝應)而建。顯承堂曾用作鳳溪幼稚園校舍。裡面的功名匾額很多,見證該族早年教育文化之興盛。



應龍廖公家塾與很多傳統祠堂一樣,結合了祭祖與書室功能,除了祭祀祖先外,也是從前社區活動、春秋二祭、嫁娶、添丁舉辦酒席的場所,到上世紀60年代,轉作教育用途,80年代便開始空置,橫樑木柱被白蟻侵蝕,石壁風化,一度荒廢了20多年。

前廳一對高門,稱「擋中」,作用是遮擋祠堂,避免祠堂外看見堂內神主牌。擋中頂部有一「欽點兵部主政」牌匾,顯示廖氏族人曾在政府中擔當軍事職務。



Liu Ying Lung Study Hall, Po Sheung Village, Sheung Shui

The 168-year-old Liu Ying Lung Study Hall at Sheung Shui was declared a Grade II historical building by the Antiquities and Monuments Office. A 2-year-long retoration project was carried out and completed in March last year (2006). The restoration project won an Honourable Mention in the 2006 UNESCO (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 Asia-Pacific Heritage Awards winner for Culture Heritage Conservation. The award was presented by the UNSECO at the ceremony held on 5 December, and the Qing period (1644 - 1911) traditional "two halls with an open courtyard" study hall will be opened to the public from July 2007.

As part of the preparation for the once-every-60-year Dajiao Festival of Sheung Shui Heung, this Liu clan study hall has been restored to its original Qing Dynasty condition. The removal of intrusive modern alterations added in the 60's to accommodate the village kindergarten has revealed the building's historic layout and structure. The restored study hall, complete with conserved murals and vernacular architectural details, was opened to the public for a few days during the Dajiao Festival.

Apart from the clearing of the later-added paint that covered the original green brick wall, disintegrated truss systems, purlins and camel humps eroded by termites were replaced by new timber components with compatible forms and materials.

All the wood carving, tables, the honourable plaques and couplets, as well as the murals on the facade and interior of the study hall werecarefully cleaned by conservation experts of the Conservation Section, and then re-painted by sophisticated artists.

Located at the eastern corner of the Po Sheung Village in Sheung Shui Heung , the Liu Ying Lung Study Hall (also called "Hin Shing Tong") has long been functioning as an ancestral hall of the Liu clan as well as a family study hall for the young members of the Liu's. Built in 1838 to commemorate their ancestor Liu Ying Lung, the hall has been used as the classrooms of the Fung-Kai Kindergarden in recent decades. The many tablets hung in the hall indicate that many of the Liu family members had been highly educated and done well in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s for recruitment to the government officials.

Like the other traditional ancestral halls, the Liu Ying Lung Study Hall functioned as an ancestral hall as well as a study hall, and the meeting place and venue for communal social functions, traditional rituals and festivals, wedding feasts and celebration for the birth of male offsprings. A kindergarten was established here to provid educational opportunities for children in 1965, but was neglected for more than 20 years since the 80's, becoming termite-eroded and disintegrated.

Between the entrance hall and the first courtyard is a pair of high doors, called the "Middle Doors", which are used to avoid the direct view of the ancestral tablets from outside the hall. Above the door is a red-and-gold vertical tablet bearing an inscription of "By Imperial appointment, the chief officer of the Bingbu (Board of Army)", indicating that the Liu's family members had been important military figures in the Imperial goverment.


Thursday, January 04, 2007

沙上足印 Footprints on the Sand

沙上足印

有人說,人生不過是獨自走過沙灘,留下一行腳印,潮水一漲,腳印便被漫過沙灘的海浪抹去,回頭看著來時路,發現身後什麼也沒有留下。我欣賞他的豁達,因為自己也是個隨緣的人,要來的自然會來,要走的始終會走,緣起緣滅,沒有什麼值得緊抓不放。但是人生走過一段後,回首一望,曾經有過的痛與樂、悲與喜,是否真的不屑一顧,再也不用記起?

我的人生,並非獨自走過沙灘,而是一群人一起走,當中有我的家人,也有我的朋友。有的在中途加入,有的在中途揮手道別,也許到了最後,只剩下我一個獨行,但我珍惜路上有幸同行的每一個人,不管是喜是悲,總是緣份,海浪湧過沙灘之前,足印已留在心間。

也許當我年紀老去時,記憶流逝,最終也會如被海浪抹去的沙上足印,但這又有什麼要緊呢,朋友,在這刻到來之前,不論天涯海角,你常在我心間。

Footprints on the Sand

I was told once, "Life is nothing but footprints on the sand while walking alone on a beach. When the tide comes in, they will be washed out by the wave. Looking back at the path which you have just stepped on, there is no trace left." I appreciate the thought of being able to let go of the past, since I am also a man who take what fortune brings. What must happen will happen, and what should go will go. Nothing is worth clinging to so firmly. However, when I grow older and have a look back to the past, should all the joys and sorrows of life be forgotten and never be brought to mind?

My life is not a lonely walk across the beach but a journey with my family and friends. Some join in the middle of the journey and some part before the journey ends. Perhaps eventually I will be walking alone at the end, but I treasure everyone who I have the luck to walk with through live, no matter it is a happy or sad one. Before the footprints are washed out by the wave, I had them imprinted on my heart.

Maybe when I grow old, my memories will eventually fade away like the footprints washed out by the wave. But does that matter ? For I only know, before that moment comes, friends, no matter where you are, you are always on my mind.

Tuesday, January 02, 2007

山中葉尚紅 - 悼亡友

打開電腦的數碼照片存檔,找出了一張本應該早已電郵出去的照片,那是兩個月前山友志雄婚宴上,禮哥和他太太心美的甜蜜合照,我答應過禮哥會盡快把照片檔用電郵寄給他。但是,現在卻再也寄不到他手上了。

一切始於一個戶外活動的互聯網上討論組:禮哥是多年資深會員,而我是討論組的版面雜工-助理管理員,在網上早已交流多時。禮哥熱愛郊野和長跑活動,也是多項球類運動的好手。與禮哥相識近五年,雖然真正見面和一起參加戶外活動,只是近兩年間的事。討論組會員來自五湖四海,只要用電郵地址登記,就可以發言討論,發起或參加活動。眾多會友之中,最有大哥風範的,禮哥一定是其中一個。

人多的地方,自然會有不同的意見和看法,必然有爭論,禮哥永遠在適當時間出聲主持公道,討論問題時一定會據理力爭,詞鋒銳利之餘,又不失君子風度。但曾和他一起參加戶外活動,面對面接觸的會友,就知道禮哥是一位誠懇謙遜的謙謙君子,對任何人都態度和善,更熱心關懷和幫助別人、樂於分享經驗和指導後輩。遠足活動中,體能較差行動較慢的會友都會知道,禮哥一定會墮後加以照顧,甚至替你揹起背包;球場中,賽道上,成績較遜的朋友會知道,禮哥一定會好言勉勵和樂於分享經驗,又或者二話不說就塞一包能量補充啫喱到你手上。

我會好好記住曾經一起在港島山徑黑夜狂奔、在大坑東籃球場上帶球投籃、一班跑友在鰂魚涌某飯店近午夜才吃的晚飯和天南地北的暢談... 你選擇了一個山色壯美的地方離我們而去了,但你的矯健身影、親切的笑容,謙謙君子的風範,卻永留在我們心中。安息吧!禮哥。


 窗外天猶碧,山中葉尚紅,常懷君笑語,心若蒼勁松。


禮哥,永遠懷念你!


憶秦娥 - ·悼亡友智禮

鴉聲咽,霜風染透山中葉。山中葉,年年秋色,昂坪傷別。

尋君不知君歸處,鳳凰古道音塵絕。音塵絕,秋山雲海,殘陽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