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pril 29, 2007

沒有互聯網的日子

除了寫寫網誌和瀏覽網上論壇,我經常都利用互聯網搜尋資料,尤其是每次出外旅行之前,上網地點大都會在家中,正常是晚上11時以後。早幾天家中的電腦壞了,沒法子上網,生活規律也有點亂了。本來辦公室的工作站是可以上網的,但會受到嚴格監控,如果被發現登上了與公事無關的網址,便得向上司解釋。不少圖書館、地鐵站和商場,都設有上網設施,但不是要預先預約,就是要排隊,使用時間又有限制。無法在家中上網,基本上等同於不能上網。

當上網成了生活習慣,沒有互聯網的日子,總是覺得缺少些什麼。網誌幾天沒更新了,不知道還有人看嗎?沒看瀏覽網上論壇了,不知道有沒有錯過了什麼精彩的活動和訊息?網上的好友們,不知道是否安好?偶爾在下班時在地鐵站的免費上網點上15分鐘的網,雖然只能地瀏覽一下(因為不想在公共地方登入),但總算是上了網,知道了網友們的近況,還有給我的留言。

互聯網近十年的發展,已完全改變了我們這一代人工作、休閒甚至社交的方式,為我們創造出了另一種概念上的社區。工作上經常要依靠電郵聯繫,學生用互聯網學習和交作業,已是平常事,休閒時間,更加不能避免接觸互聯網。以我經常到訪的戶外活動網上論壇為例,論壇已經運作了6年,最初開始時,兩年之間成了本地喜歡戶外活動網友們聚集交流資訊和相約活動的平台。以前的人參加遠足或外遊活動,因為手頭資料不足,多會選擇參加一些業餘或商業性的旅行團體;現在互聯網上的資訊包羅萬象,搜尋器的功能也越來越強,在網上社區發起或參加活動,亦一樣方便。過去業餘團體的會員的身份,逐漸被網上論壇的網友代替。近兩年參加了朋友的喜宴或婚禮中,竟然有10次是網友的,其中6對新人,都是通過互聯網認識,然後交往,最後共偕連理的網友。

也許沒有人能說清楚互聯網到底對自己有多重要,但有不少人卻可以在網上待足整整一天。對這些「網中人」來說,沒有了互聯網,會不知道日子該如何度過。去年年底,互聯網被選為年度風雲人物,上了《時代》周刊的封面,足見互聯網的影響力。不過僅僅10天之後,台灣的地震便震斷了海底電纜,癱瘓了大半個地球的互聯網通訊,很多人才開始發覺,自己對互聯網的依賴到了什麼程度。有調查顯示,如果沒有了互聯網,近36%的人將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58%的網民覺得會有一些影響,但問題不大;只有約6%的人認為「無所謂」。

對於互聯網的態度,我是屬於那大多數的58%。我可以通宵達旦地上網,但有事要辦時,亦可以完全不碰,不過當然也會有點心痒痒。只有在外出旅遊時,才可以返璞歸真,心無旁騖,十多天不上網也無所謂。

無網可上,也有好處,可以早點上床休息。

<圖片:轉貼自網上>

Wednesday, April 25, 2007

端午賽龍記(四) – 八爪魚之吻

三月初六(4月22日)


早上起床時,右臂竟然有點痠軟,心想,昨天的練習終於見到功效了。

經過了幾天的晴朗天氣(對象本應該霧氣氳氤的春天,其實也算是天氣反常),又回到了密雲、間中有雨的日子。沒有太陽暴曬的下午,練習龍舟時就比較舒服,感覺上海水也比上星期溫暖,起碼弄濕了身也不覺得冷,怪不得海中的生物也活躍起來了。

教練今次叫我回到原本習慣的位置(左橈),划起來就暢順和有勁得多了。我們集中練習「五.三十*」的比賽節奏,開始體驗到龍舟在海上滑行的速度感。之後我們如常的划到海中心的小島,把龍舟半擱在沙灘上固定,方便練習划艇動作和修正姿態。今次教授的,是「跪式」划法,這種划法可以更加有效地運用到全身的力量,教練講解完之後,便是分組練習的時間。其中一組到龍舟上練習,另一組站到沙灘上觀看。站在淺水中的S君忽然一聲怪叫,跑上沙灘,把腳提起一看,原來一隻手掌般大的八爪魚**,正用牠的八隻觸手緊緊的抱著他的左腳。春天,是頭足類動物(包括八爪魚)求偶和繁殖的季節。這一隻倒霉的八爪魚,大概飢不擇食,看上了S君的腳。

一班隊員馬上起哄,圍上來看,似乎忘記了八爪魚也會噴墨。如果不是纏上自己的身體,八爪魚其實是蠻可愛的,至少爭相圍觀的隊友(包括我自己)是這麼覺得。為了不傷害到牠,我只能用有限度的力,小心翼翼把牠的觸手逐一拉開,當然,也要提防牠的突然向我「開火」 噴墨汁。小傢伙被迫與S君分開後,隨即轉移對象,纏上了我的手,隔著手套,也感覺到牠觸手上吸盤的吸力,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老實說,如果當時我不是穿著划艇的手套,也不會這般爽快地動手摘除八爪魚。不知是哪位隊友提到在南韓濟州島吃八爪魚刺身,切斷了的觸手仍然在蠕動,放入口中時,吸盤還緊緊吸住上顎。聽完了真的有點噁心,尤其是我手上正纏著一隻活生生的八爪魚。

輕輕地把八爪魚放回水中,小傢伙一接觸到海水,便不停地噴著墨汁地游走了,看來八爪魚在離開了水之後,是噴不出墨的,與烏賊有點不同呢。

我們登艇離開沙灘,開始練習「坐式」與「跪式」划法的互相轉換。「跪式」划法對整隊人的「合拍」性要求更高,動作稍有不夠齊心,龍舟便左搖右晃,搞不好還會失平衡而翻艇呢。經過幾次練習之後,我們的龍舟總算是能平穩前進了。

今天與S君等一班朋友飯聚,才知道原來S君在「跪式」練習時滑了一下腳,「拗柴***」了。他慨嘆自己真是倒霉,因為跑步傷了腳,休養期間改為練習龍舟,怎料還是再次傷了腳,幸好只是輕微扭傷。咦,會不會是因為那隻黐纏的八爪魚的詛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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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十:我們比賽時採用的快、慢節奏交替的次序。先來5板深長有力的划槳令龍舟起動,之後便保持30板快划、5板長拉地互相交替。
**   八爪魚:頭足類的章魚,廣東人俗稱為八爪魚。
***  拗柴:扭傷腳踝。

Monday, April 23, 2007

植物趣談 – 賞花論吉凶(三) 桃花


除了柑桔一類的植物外,南方人在農曆新年時還會擺放桃花,是取其「紅桃」與「鴻圖」的諧音。做生意的人,一定會在店舖或辦公室當眼處擺放一株枝條茂密的桃花,取其「鴻圖大展」的采頭。一般人新年在家中插桃花,則是為了祈求來年行「桃花運」,早日覓得美滿姻緣。坊間傳說,插桃花一定要連續插三年,否則會弄巧反拙,就不知是出自何經何典了。

古代中國傳統中,桃樹傳為五行之精,能制百鬼,被認為有鎮妖袪邪的作用。當初古人在新年擺放的,不是帶花的桃枝,而是桃木,稱為「桃符」,目的也不是為了求生意和姻緣。桃符,原指用桃木製造的壓邪物品,包括了「桃人」、「桃板」、「桃印」和「桃茢」。桃人是桃木削成的木偶;桃板是桃木造的板,通常畫上門神;桃印是桃木刻的印;桃枝紮成的掃帚,就是桃茢。古人把這些物件懸掛在門旁,以趨吉避凶,叫做「掛桃符」。現時常見的新春對聯「爆竹一聲除舊,桃符萬戶更新」,描述的就是古人過年時以桃符懸於門楹上的習俗。

桃符鎮鬼的傳說,源自古代以桃木棒子驅逐惡鬼的兩位門神:神荼和鬱壘。掛桃符的風俗,後來簡化成只在桃木板上寫上神荼、鬱壘二神的名字,稱為「題桃符」。發展到唐五代時期,桃符又漸漸演變成為對偶、吉祥的語句,即「春聯」。題桃符亦衍生了貼門神的風俗,在農村,除了過年時貼春聯在左右門框,亦會把門神畫像貼在兩扇門板上。原來用來壓邪的桃木,到今天完全被紙張製的春聯和門神畫像代替,而現代人在新春擺放桃花,大概也不知道原先「鎮鬼壓邪」的意義了。

───────參考資料:(Prunus persica)Rosaceae 薔薇科。多年生落葉灌木或小喬木,原產中國,春季二至三月開花,先花後葉,桃花幾無花梗,單生,常見是複瓣的,其實也有單瓣。

Sunday, April 22, 2007

A Compassionate Eye - 大師心中的藏區

很多的攝影作品中,拍攝者會以旁觀者的角度,客觀地表達所見到的影像。身兼作家、攝影家和佛教僧侶三個身份的馬修‧李卡德(Matthieu Ricard) 大師則是相反,他是用內心去拍攝他最熟悉的影像 - 藏傳佛教區內的人和事。他的作品不是一般的旅人攝影遊記,而是對生活、對信仰的心靈影照。

大師生於法國,雖然是一位生化學家,但喜歡研習佛學,30多年前選擇了放棄科學專業,離開法國,訪遍了印度、不丹和尼泊爾各地,後來正式剃度出家,成為藏傳佛教的僧侶,在尼泊爾追隨頂果欽哲法王12年,最後在藏東的雪謙寺(Shechen Monastery)住下來,1989起擔任達賴喇嘛的法語傳譯。

大師的多幅個人攝影作品,月前運港舉行慈善攝影展,在中環交貿廣場展出。透過鏡頭,大師向觀眾展示了青藏高原及喜馬拉雅山區的藏民和僧侶的生活面貌,以及當地詩畫般的風光。因為事務繁忙,錯過了交貿廣場的展出,近日展覽移師香港大學美術博物館,才能趁午餐時間去參觀。比起商業大廈大堂中人來人往的環境,博物館中寧靜的氣氛和簡約的會場佈置,會更適合靜心地細賞大師的作品。

展出的作品,以人像為主,尤其是群像。鮮艷奪目、對比強烈的影像,並非大師的風格,畫面的色彩,反而是刻意地暗淡。展出單位亦強調在展示作品時,要盡量利用天然光線,而棄一般展覽慣用的射燈照明。不過大家不難發現,作品中人物與景物的設置,充滿了古典油畫和雕塑的感覺。拍攝一、兩個人的造型照時,模特兒可以按攝影師的安排來走位擺姿勢。超過四個人以上的群像,攝影師要作安排,也要花一段時間,要所有模特兒的表情動作同時都看來自然,就更加困難,除非他們個個都是專業模特兒。至於近40人的群像呢?幾乎只有一個可能:他們都是普通人,攝影師捕捉到的,都是他們自然的神態。

作品中首先吸引到我的,便是大師1995年在藏東雪謙寺拍攝的「僧侶與馬」(Monks and Horses in Movement)。畫面中不同遠近有超過40個喇嘛,表情神態各異,有的牽著馬匹,有的手捧哈達,他們都正在趕往迎接由不丹遠道而來的冉將法王(Ramjam Rinpoche*),喇嘛的臉上,或充滿了喜悅,或充滿了虔敬。大師在雪謙寺居住了多年,對於他拍攝對象的一切生活細節和習慣,甚至性格喜好,什麼會令他們喜悅、什麼會令他們沉思,大概都十分熟悉,才能準確地捕捉到那一刻,看似漫不經心的巧合,其實是經過了長期觀察,到真正拍攝時,用的是心而非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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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npoche,藏語,有直譯為「仁波切」,藏傳佛教中對聖者的敬稱,意為「人中之珍寶」。因為聖者乃乘願再來人間的菩薩,雖示現凡夫肉身,實為解脫輪迴的成就者,故以「仁波切」尊稱。

<圖片:展場刊物。相關圖片可參閱 http://www.shechen.org>




Saturday, April 21, 2007

童話?

小時候看過不少童話故事,其中不乏平民少女與王子相愛、飛上枝頭變鳳凰、從此快樂地生活的故事。不知何故,我很早已不相信現實中會有如此美滿的事,皇宮之內,從來只有權勢的爭鬥,利害的關係,真愛難以活存。出身和文化背景懸殊的人,完全有可能相愛,但要維持這段愛情,白頭偕老,卻是需要雙方付出極大的努力和毅力,克服自己的心魔之餘,亦要力抗外界排山倒海而來的壓力,更何況是勢利的帝皇之家。

戴安娜成為英國皇妃之時,不單是英國國民,幾乎是全世界的萬千少女都歡欣雀躍,為的是戴妃完了她們心中的夢,把童話帶到了現實。備受民眾擁戴的戴妃,亦很努力地維持這段童話,並力圖改變皇族高高在上、脫離民眾的風氣,可惜這都是螳臂擋車,最後還是要帶著滿身傷痕地結束了這段極不愉快的婚姻。平民皇妃婚姻失敗的例子,戴妃也不是唯一,之前是她的妯娌莎拉皇妃,還有接踵而來的,最近期的,是港產的丹麥的文雅麗皇妃。不過更突顯皇室的冷漠無情的,是其後戴妃因車禍的離世。

今年的奧斯卡金像獎電影「英女皇」,以另一角度描述戴妃逝世當年的情況,似乎可以令世人諒解到身為皇室成員的無奈:不是無情,只是感情受到身份地位的囚禁,不容許顯現出來。我相信皇室中會存在有情之人,薀莎公爵當年亦可捨棄江山,與愛人白頭偕老,但皇室中勢利冷漠之輩,仍是大多數。

戴妃離世十年之後,由戴妃親手教養的威廉王子開始拍拖了。平民出身的女友凱特.密道頓(Kate Middleton)的出現,重新勾起大家對平民皇妃的童話的憧憬,因為大家相信,受母親影響極深的威廉王子,會像戴妃般開放,沒有一般皇室成員的朽腐。然而,近日卻傳出了威廉王子與凱特分手的消息,報導指是因為皇室與上流貴族們十分不滿女方及其家人不夠高尚、不懂上流社會禮儀、說話譴詞用字不夠高尚等等,壓力與煽動雙管齊下,終至兩人分手。如果報導屬實,便再一次揭示了上流貴族勢利刻薄的討厭嘴臉。

世界上有不少皇公貴族,由於世襲的關係,可以不事生產,奢華生活全由公帑支付。國民為了種種原因,不介意供養他們,但這些既得利益者,不知感恩和自省,還處處以鼻孔朝天的氣焰批判和歧視別人,確實令人反感。

童話就是童話,何況是早已幻滅了的童話。皇妃夢醒,對凱特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當這地球沒有蜂


小時候,同學之間最愛問「你最喜歡的XX是什麼」,XX可以是顏色、科目、花、動物、昆蟲等等。我最喜歡的昆蟲,答案一直都沒有變過,是蜜蜂。小時候喜歡靜靜地坐在公園的花壇旁邊,看著蜜蜂在花間忙碌地穿梭採花蜜,覺得毛茸茸、眼睛大大的蜜蜂十分可愛。對於蜜蜂的喜愛,基本上是源自兒童故事書和老師的推介:蜜蜂勤勞、合群、分工合作,在蜂巢受到威脅時,會不惜犧牲性命保衛家園,完全是人類高尚品德的典範。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就是我喜歡吃蜜糖。


長大之後,當然明白辛勤的蜜蜂為所屬的族群勞碌一生,完全與品德無關,也不是牠們的選擇,這只是牠們的天性、求生存的一種模式。不過我依然愛蜜蜂,為的是牠們對大自然的貢獻,在生態系統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影響著多種依賴蜜蜂傳播花粉的植物的生存。

早前看到一段有關蜜蜂的報導,歐美多處地區由去年秋天開始,大量蜜蜂離奇死亡及失蹤,蜂巢只剩下蜂后和未成熟的工蜂留守。究竟是什麼令逾千萬隻蜜蜂一去不返,人間蒸發?科學家推測的原因有幾個:會影響蜜蜂的殺蟲劑、大量被基因改造的農作物、去年反常地溫暖和乾燥的冬天等等,不過暫時最有說服力的,是鋪天蓋地的、由高科技產品及流動通訊網絡所發出的輻射干擾。

對於手提電話輻射的影響的爭論和研究,已經開展了多年,但似乎都只集中在對人類健康的影響。蜜蜂等的生物,依靠體內的導航器官感應天然磁場來辨認方向。天然磁場強度其實有限,很容易受由高科技產品及無線通訊網絡等所發出的輻射干擾,蜜蜂可能因此迷路,無法飛返蜂巢。隨著流動通訊網絡覆蓋面的擴大,受影響的蜂群數目會越來越多。對這方面素有研究的德國Lamdau大學的Jochen Kuhn在實驗中發覺,如果把一個手提電話放在蜂巢旁邊,開啟了之後,蜜蜂便不再飛回巢中,明顯是觸角上的導航系統受到了干擾。很相似地,之前一個對高壓電纜的研究,發現電纜所發出的強烈電磁波,亦會令蜜蜂行為反常。美國方面研究手提電話安全的專家,亦支持這個理論。

事實上不少其他高科技產品亦會發出輻射干擾,但是人為產生的輻射對蜜蜂的干擾,確是有實驗證據的支持的,手提電話輻射不是唯一、但會是其中之一個令蜜蜂迷途的元兇。香港暫時未有發現大量蜜蜂消失的情況,本地蜂農亦只當是危言聳聽,但這並不保證情況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不斷追求高科技和資訊頻寬的同時,是否也應該考慮一下對身邊的大自然的影響?

試想想,當這個地球的蜜蜂都消失了的時候,依賴蜜蜂傳播花粉的植物因無法繁殖而滅絕,難免影響到以此為食的動物的生存,自然界食物鏈運作被擾亂;大量依賴蜜蜂授粉的農作物亦無法結果而失收,飢荒隨之而至……

德國報章《der Spiegel》引述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生前接受訪問時曾預言:「當蜜蜂被滅絕時,人類就只剩下最多4年的生存時間。」

Friday, April 20, 2007

四月的藍天 Azure Sky in April

四月的藍天
 
四月,春天,潮濕,霧氣繚繞的季節。不是應該如此的嗎?

四月中旬,氣溫已長時間徘徊在26-28℃之間,正準備接受夏日已提早降臨之際,一道冷鋒昨晚忽然又殺到,兩股冷暖氣流互撞,氣溫在一小時內驟降6℃,從28℃急跌至22℃。濕暖空氣急上升形成雲雨,更帶來雷暴,風雲突然變色,一陣狂風暴雨之下,中環出現風速80公里、如3號風球的陣風,大嶼山沙螺灣的陣風更一度逾時速100公里,如打8號風球。

今早醒來,明顯地涼了,吹起了清勁北風,天朗氣清,陽光普照,現出了不常見的藍天。今天要外出工作,路上見到頭上一片藍天,忍不住拿出照相機來拍了幾張。天氣報告顯示下午的相對濕度只有百分之26,並發出了「火災危險性極高」的紅色訊號,是自有紀錄以來第二最乾燥的四月。

我的天,想不到秋天又回來了。



Azure Sky in April

Spring time, humid and misty…Shouldn't that be normal in April?

We have had a long warm period of 26-28°C in mid-April this year. Just thinking that we have an early arriving summer, a northern cold front suddenly appeared last night. The collision between the warm and cold air flows caused not only a rapid drop of 6°C within an hour (from 28 to 22°C), but a thunder storm due to the huge mass of cloud formed by the rapid ascent of the warm and humid air. Strong wind of 80lm / hr appeared in the Central district, which was usually recorded only when the Typhoon Signal no. 3 was hoisted. The wind was even stronger in Sha Lo Wan of Lantau Island, 100km / hr, equivalent to the situation under Typhoon Signal no. 8.

The air was obviously much cooler when I woke up this morning. It was sunny, and the sky was unusually clear and blue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northern wind. The sky was so blue that I could not help taking out my digital camera and take pictures. The weather report indicated that the relative humidity was at a recorded low of 26% in April, so dry that a Hill Fire Hazard Warning Signal of "Extremely High" was issued.

Good Heaven, I didn't expect that Autumn had come back again so soon.

Wednesday, April 18, 2007

春山杜鵑紅

俯瞰吐露港的馬鞍山,海拔702米,是我最喜愛的香港山峰之一。馬鞍山山型奇特、高峭挺拔、谷深林密,有前輩甚至以「小雁蕩山」來稱呼。最難得的是,雖然靠近市區,還能保持它自然野性的美。馬鞍山有三寶,就是鐵礦、赤麖和杜鵑花。

馬鞍山的鐵礦藏量豐富,50~70年代採礦事業曾盛極一時,開採的礦石主要出口日本,後來因為成本過高才停了產。馬鞍山現在還有不少荒廢了的礦場遺跡,一些當年的老礦工,依然居住在馬鞍山村。除了「礦場脊」那些露天開採留下的明顯的陷坑外,路邊還可以看到一些堵塞了的地下礦洞入口;馬鞍山餘脈「彎曲山」的山腰,仍然可以見到部份運輸礦石的斗車的鐵軌。深藏地下的多層礦洞,四通八達,部份仍然保存完整,但因為年久失修,十分危險,不可貿然入探。

晚上乘汽車途經馬鞍山北麓的西沙公路時,曾經不只一次見過慌張的赤麖竄過馬路,馬鞍山的茂林及高草叢,正是膽小害羞的赤麖的最佳藏身之所。赤麖又稱赤麂(Muntiacus muntjak) ,是香港唯一的本地野生鹿科動物,以前一直被誤為黃麖。在繁殖季節或受驚時,赤麖會發出奇怪叫聲,故又稱鳴鹿(Barking Deer)。正因為是赤麖是極端膽小的動物,見得到赤麖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三寶之中的杜鵑花,卻是最容易接觸得到的。每年的春天,我和馬鞍山都有個約會,為的就是漫山開遍的野生杜鵑花。

香港有六種原生的杜鵑,其中比較常見的華麗杜鵑(Rhododendron farrerae)和紅杜鵑(Rhododendron simsii),分佈全港山野,而比較稀有的毛葉杜鵑(Rhododendron championae)、香港杜鵑(Rhododendron hongkongense)和羊角杜鵑(Rhododendron moulmainense),則只限於小部份山區才可以見到,而馬鞍山上,就集齊了這五種原生的杜鵑;稱馬鞍山為香港原生杜鵑之鄉,也不過份。每年冬天末,耐寒的華麗杜鵑就在寒風中悄悄開放,直到早春三月,馬鞍山上便一片粉紅色花海,加上不斷湧上來的雲霧,成了馬鞍山獨特的春日景色。到了三月下旬,其他品種也陸續吐艷:雪白的香港杜鵑,隱身於茂林之中,不太顯眼;花大而淺粉紅色的羊角杜鵑,因為都開在樹頂上,走在林中看不見,在遠處看反而能見到,一團團的粉紅從樹頂上冒出來。一抹抹深淺不一的粉紅色,灑遍馬鞍山的山脊山頂,如一幅織錦,這時候便是我跟馬鞍山每年第一次的約會。

我跟馬鞍山的約會,當然不只是一次。還有一種更為罕見的原生杜鵑、只在大嶼山和馬鞍山發現過的南華杜鵑(Rhododendron simiarum),不喜歡跟其他表姊妹們爭艷,總是姍姍來遲。為了一睹芳容,每年的四月底,我總要再次登上馬鞍山。因為全球暖化的關係,今年的約會,便要提早了半個月。南華杜鵑的葉並不吸引,但花朵卻是六種原生杜鵑中最美的,花朵聚生成一個花球,花冠由待放時的緋紅到盛開時雪白,顏色變化萬千。要欣賞南華杜鵑,也不容易,因為它們都是長在山頂的懸崖峭壁之上。

攀上馬鞍山的峭崖,出一身汗,凝望雲海中繁花盛放,我愛馬鞍山,就是為了這種不能言喻的美。

Sunday, April 15, 2007

端午賽龍記(三) – 在水中央

二月初廿七(4月14日)
 

雖說今年天氣反常,但未到農曆三月,海水其實仍覺有點涼。俗語有云「未食五月糉,寒衣唔入籠」*,不過我已經正式作了下水禮。

上午登上了馬鞍山賞杜鵑花,經昂坪高地下山,抄村路趕到西貢墟時,已近三時,怱怱吃了個下午茶餐,便去匯合龍舟隊其他成員。今天練習的出席率頗高,除了正選隊員之外,後備隊員也來了,一共26人,把龍舟都坐滿了。因為左橈手比較多,部份隊員要暫時改為右橈,我便是其中一個。雖然開始划得時不太順暢,不過總算可以慢慢適應,只是左手力量始終不夠,感覺特別累。

離島漁村長大的紅貓,是舊隊員之一,因為女兒剛出世幾個月,所以只能盡量抽時間出來練習。這是他今年第一次出席練習,落艇的時候,發現他後面的位置空著,於是我便坐下了,不久我便後悔。沒有人肯坐他後面,當然有原因,原來紅貓最喜歡捉弄人,舊隊員以前都經常被他弄得啼笑皆非。開始練習後不久,我便全身濕透了,紅貓當然就是元兇。

經過上一次的基本功教授,新組員今次開始正式加入練習。西貢海的水很淺,尤其是接近小島群那一邊的水域。今天潮漲,海面的礁石都被海水淹過了,我們一不留神,划進了一堆礁石中間,因為怕礁石刮傷船底,所以都不敢妄動,只能用後槳慢慢撥水退後。不過最後我們還得用了最有效的方法 部份隊員跳入海中推船。其實我們到水裡邊,可以站在礁石之上,海水也只淹到膝蓋,海中亦無浪,完全可以在礁石上站住腳,然後平穩地把龍舟推離礁石區,唯一要小心的是,腳不要踩到蠔殼上去、又或者插入了石隙之間。

龍舟安全地推離了礁石區後,我是最後一個爬回船上,不過當我準備爬的時候,龍舟己經漂開了,只剩下我一個站立「在水中央」。礁石區離開岸邊很遠,我尤如一個人站在海的中心,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小時候時剛學懂游泳不久,便膽粗粗地由沙灘游出海中心的浮台,游出去的時候還可以,游回沙灘時,不久侯開始氣力不繼,幸好在喝了很多口海水之後,也能載沉載浮地捱到岸邊,一到淺水區,雙腳便強烈抽筋,要慢慢地爬上沙灘。雖然我很喜愛美麗的海底世界,但一直不敢學習潛水,恐怕就是因為這個陰影。不過那種在海中心的不安感覺,一倏即逝,隨即下水游向龍舟,正式地行了今年的「下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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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省以外的說法是:「沒吃五月糉,寒衣不能送」。

(圖片: ©2007 Muily Y)


Saturday, April 14, 2007

植物趣談 – 賞花論吉凶(二) 柑與桔

農曆新年傳統擺放的植物,有其特定的象徵意義。最多人擺放的,應該是柑桔一類的植物吧。柑桔植物花白而小,果實卻渾圓肥碩、色鮮耀眼,所以觀賞的是果而不是花。人們喜歡其果,亦因為「桔」與「吉」諧音,取其「大吉大利」的意義;「柑」和「甘」諧音,有「甜」之意,廣東話中「柑」也和「金」諧音,象徵財富。果實纍纍的盆栽柑桔,便成為人們過年時的擺設。就算不擺盆栽,也會擺上一兩個連枝帶葉的柑桔,或用作款待客人的水果。

芸香科的柑桔植物,花和果皮都有一種香氣,但作為一種吉祥的植物,似乎純粹是用諧音字拿個采頭。柑桔類植物的果實其實很有經濟價值,它含豐富維他命C、A和P、礦物質、金桔甙等,是中國傳統保健食療法中常用的材料。民間亦有利用柑桔果皮含的揮發油作提神醒腦、驅蚊等用途。在過年之後,家中長輩喜歡把盆栽柑桔的果實摘下,用來醃漬鹹柑桔。鹹柑桔可化痰止咳,不過最經典的功效,還是治喉痛和聲啞,幾乎萬試萬靈。  新鮮的柑桔果實,幾乎已經成為維他命C的代名詞,柑桔的維他命C含量豐富,能增強人體抵抗力,亦是能把脂溶性有害物質排出體外的抗氧化劑。在中醫藥中,柑桔有順氣化痰、清熱生津、健脾開胃、助消化治胃热的功能。有研究指出,柑桔果皮含的揮發油,能促進腸胃蠕動、增加胃液分泌,助排出脂肪降低血中膽固醇;所含的維他命P,是維護血管健康的重要營養素,能增加冠狀動脈血流量,增強微血管彈性,有消炎利膽的作用。

柑桔果實亦含豐富維他命A,維他命A對視力健康的重要性,很多人都知道,但原來它還有美容的作用,可預防色素沉澱、增進皮膚光澤與彈性、減緩老化、避免肌膚鬆弛生皺。坊間有以柑桔加蜜糖作天然美容劑,用來減臉油、漂白、去雀斑。

中國人以柑桔的諧音取其意頭,祈求吉利和財富,靈驗與否,並沒有把握;但柑桔作為一種營養和調理食物,可帶來健康,幾乎十拿九穩。健康,就比任何財富都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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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柑和桔均為柑桔屬(Citrus或寫作柑橘屬),屬於芸香科(Rutaceae),同科的還包括了橙、檸檬、青檸、柚子等具有經濟價值的水果,主要分佈在北緯35度以南的熱帶和溫帶區域。芸香科物種通常具四或五瓣的花,具有強烈的香氣,全體含有揮發油,透明的小點為發達的油腺。

Tuesday, April 10, 2007

植物趣談 – 賞花論吉凶(一) 茱萸

記得張藝謀的電影作品「滿城盡帶黃金甲」中有這麼一個場景:皇宮廣場上蓋滿黃菊花,各人盛裝出席皇家的重陽宴,皇帝為皇后上茱,其他皇室人員亦頭插茱萸。重陽時節,正是茱萸成熟之時,枝上結滿深紅色的橢圓形果實(茱萸古稱「朱萸」,朱即深紅色),作為飾物配帶,也十分悅目,有點像西方聖誕節時插的冬青醬果裝飾,但古人配帶茱萸,卻主要是為了避災辟邪。

重陽節登高的傳統,很多人都知道,而且不少還在繼續遵循,但重陽節佩帶茱萸的習俗,現代人卻未必知道,原來這也是中國的古老傳統。重陽節插茱萸的風俗,在漢朝已有,晉《西經雜記》中就記載了漢高祖寵妃戚夫人每年於重九頭插茱萸出遊歡宴。到了唐代,此風俗更為普遍,唐朝詩人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詩曰:「常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提到的就是在重陽節時思念親人,想起一家人插上茱萸登高的情況。

古人認為茱萸是一種吉祥之物,有避災消厄的作用,故又俗稱「辟邪翁」。重陽節登高的原意,就是為了避災,登高時佩帶茱萸,就更加萬無一失了。茱萸可以繫於手臂上,亦可以把茱萸放在紅布香囊裏面佩帶(稱為「茱萸囊」),也有插在頭上的。佩帶茱萸的大多是婦孺,但有些地方男子也佩帶。

古人佩帶茱萸以避災消厄、祛病驅邪,其實也是有根據的。茱萸是著名的中藥,其中一些品種更含豐富芳香油,具殺蟲消毒、逐寒祛風的功能。茱萸到底是什麼植物呢?茱萸原來是幾種用作中藥的芸香科及山茱萸科喬木植物的統稱,其中包括了

 吳茱萸(Evodia rutaecarpa 芸香科)
 
食茱萸(Zanthoxylum ailanthoides Sieb. et Zucc 芸香科)

 山茱萸(Cornus officinalis Sieb. et Zucc. Nakai 山茱萸科)


山茱萸和吳茱萸分佈較廣,陝西、四川、河南、福建、浙江、江蘇等地都有,英、美、韓、日等國也有分佈。茱萸在中醫典籍中,有著越椒、烏山椒(食茱萸)、棗皮、藥棗、萸肉、山萸肉、肉棗(山茱萸) 、藙、樧、蜀棗、蜀酸棗、魁實、石棗等不同名稱。古人佩帶以避災驅邪的,估計應是具有香氣,即含豐富芳香油、具殺蟲功效的芸香科茱萸。 香港常見的鷹不泊(Z. avicennae),是與食茱萸同屬(花椒屬)的另一品種,外觀也頗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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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食茱萸為芸香科花椒屬(Zanthoxylum)落葉喬木,全株有刺,鋸齒邊緣的葉片含豐富芳香油,葉背呈白色,嫩心葉或幼苗可食用(故有食茱萸之名,可用作香料,代替八角和茴香),亦具殺蟲、止痛、治腹冷腹痛之效。夏季開黃綠色小花,橢圓形紅色果實似山椒,健胃,可治便秘、消化不良、中暑。種子辛辣,可代替胡椒。

同是芸香科的吳茱萸,也是以果實入藥,味辛苦、大熱,有小毒,故內火盛忌用,孕婦慎用。吳茱萸具散氣止痛、降逆止嘔、殺蟲的功用;治頭痛或肝胃不合的脅痛引起的嘔吐,婦科寒疝冷痛,泄瀉,寒濕腳氣,血痢等。

山茱萸為落葉喬木,葉橢圓形黑綠色,單葉對生,葉面有疏毛,背面毛密;花黃色,傘狀花序。橢圓形的核果,成熟時深紅色,含豐富的維他命C,乾燥後作藥用,味酸澀、性微溫、無毒;功效滋養強壯,補肝腎固精氣,收斂止汗;主治遺精、虛汗不止、腰膝痠痛、肝虛寒熱、眩暈耳鳴、尿頻及月經不調等症。山茱萸是「知柏地黃丸」、「十全大補丸」、「六味地黃丸」等中成藥的主藥。

(圖:Zanthoxylum ailanthoides 轉貼自網上圖片)

Wednesday, April 04, 2007

Living with the Locale – 香港當代陶藝薈萃


前天中午有事出中環,途經大會堂,無意中發現了低座展覽廳剛開始了一個名為「Living with the Locale 本.式.生活」的現代陶瓷藝術展覽,一個集合了賴志剛、何大均、馬素梅、黃美莉、梁冠明、馮笑嫺、李慧嫻、陳錦成、Katherine Mahoney、李文燕等多位香港本地陶瓷藝術家攜手舉辦的聯展。


因為受伯父的影響,自己對陶瓷藝術也頗有興趣,雖然因為粗手笨腳,未有學習親手做陶瓷,但有欣賞陶藝的機會,都一定不會錯過。昨天中午飯也不吃,用了午飯的空檔去參觀了這個展覽。

展品風格各異,既有較傳統的花鳥陶瓷擺件,也不乏風格抽象的作品;有風花雪月的主題,也有以近日新聞為題材,反映時弊;作品亦不限於陶瓷,也有混合了陶瓷以外的材料。


雖然禽流感令聞者色變,但看到盧瑋莉的作品禽流》前聚集的人群,就相信是最得一般觀眾的歡心,這組純陶器的作品,由接近50隻大大小小、造型趣緻的陶器家禽組成,接成一條長龍,如長流不息。馬素梅的余之樂》,幾扇不同風格的門,令你懷疑到底那是木板還是炻器。馮笑嫺的港綉》和《祭獻》,同樣是在玩材料偽裝,以白瓷模擬布料。其實最趣怪的,是李慧嫻的幾組炻器人像,你會見到現時最流行的社會新聞標題:《我會保住呢份工》、《請投我一票》及《我會保住呢支煙》等等,幽默抵死。


錦成的雲、雨、氣韻》完全是一件意念性的抽象作品,以仿金屬的陶器,加上玻璃和三合土等材料,李文燕的夢幻花園之種子》混合的是白瓷、炻器、紅泥、銅線及琉璃,同樣抽象;而何大均的果熟枝頭》及《聽雨》,則是比較傳統的花鳥擺件,樹頭、荷花、畫眉鳥、枇杷果,均具質感及生動形態,栩栩如生。


復活節假期首幾天的天氣預測都不太理想,又寒又濕,如果沒有外出旅遊的話,不妨到大會堂低座參觀一下這個陶瓷藝術展覽,就算你對陶藝認識或興趣不大,一樣可以令你看得開心。413日之後,展覽會移師荃灣大壩街的荃灣廣場。



復活節的祝福


復活節,在西方國家是聖誕節之外的另一個重要節日,為紀念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之後第3天復活的日子,象徵著重生與希望。計算復活節的方法,十分複雜,西方教會把每年春分(3月21日)月圓之後第一個星期日,定為復活節。

現今許多與復活節相關的民間風俗,其實都不是起源於基督教的,很多人亦只把復活節作一般可以出外旅遊的長假期。大家也許留意到,春分之後日照時間的變化,白天開始比夜晚長,我並非教徒,不過就把這個節日,作為每年慶祝迎接光明勝過黑暗的日子到臨。

在這裡祝福大家有一個愉快的復活節。

Tuesday, April 03, 2007

與民安隊的緣

香港民眾安全隊(Civic Aid Service Hong Kong,簡稱「民安隊」或CAS) 自1952年成立至今,已經過55個寒暑了。民安隊由初期一個備戰民防單位的角色,經半世紀的發展,成為現在香港政府保安局轄下的一個輔助應急隊伍,支援正規紀律部隊的工作,職責廣泛,主要包括了支援正規紀律部隊執行抗災、山野搜救服務、水災搶救、郊野公園巡邏、監測及撲滅山火等工作,在大型公開活動時協助人群控制和秩序,並為青少年提供紀律訓練、技能訓練等課程。因為熱愛登山遠足,很自然地,對民安隊中「隨時候命、攀山越嶺拯救山野中遇險的市民」的民安隊攀山搶救隊(Mountain Rescue Unit MRU,現已重組成為Mountain Search and Rescue Company MSaR )懷有一份特別的敬意。

自己從來不曾是民安隊的一員,但卻與民安隊有著一種特別的緣份。

我與民安隊初次結緣,應該是始於多年前、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比我年長多年的兩位表兄,參加了民安隊,大表兄更曾是攀山搶救隊的成員,印象中也曾隨他參觀過開放日,但當年仍是「過份文靜」的我,當然並不知道,也無興趣知道。表兄是我姑母的兒子,兩家人關係十分密切,表兄也是看著我長大的人,但我只知道他們都是攀山好手,並且熱心服務社會,只是到了他們退役多年之後,跟大表兄談起,方才知道他曾是我所敬佩的團隊中的一員。

中學時參加了學校的樂隊,同班同學中,M君在樂隊負責吹拉管(長號/Trombone),大家經常一起練習和表演。中學畢業後各散東西,我也離開了香港,大學畢業後回港,在定期的同學聚會中再次碰頭,傾談之間,知道原來他已是民安隊資深的樂隊隊員。巧合的是,公司同一部門的同事之中,亦有兩位是民安隊員,其中 L君更是我同學M君的長官。幾年前曾經與他們一起組隊參加「毅行者」慈善遠足籌款活動,更認識了多位他們樂隊中的同僚。

不過最戲劇性的,應該是與大A君的相識過程。因為熱愛登山遠足,6年前加入了一個網上遠足論壇,成員中亦有攀山搶救隊的隊員。每年我都有參加樂施會「毅行者」100公里的慈善遠足籌款活動,攀山搶救隊亦一向有協助「毅行者」活動的救護工作, 於是我們在網上相約好,在他負責駐守的西灣山支援點碰面,打個招呼。其實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面,只在網上交流,我亦只知道他的網名是「攀山豬」。「攀山豬」其實是一個蠻可愛的網名,但試想像一下,四處問人「你是不是XX豬」,始終是很尷尬的一回事,極容易惹人誤會自己是在出言侮辱,搞不好會被揍一頓。我亦曾在網上被不知情的網友教訓了一頓,皆因他以為我是在辱罵攀山隊。毅行當日,我遠遠便見到西灣山頂上攀山搶救隊員鮮紅的製服,我向他們揮手,其中一位也向我揮手(他就是大A君)。因為這位隊員身型也頗健碩,我直覺地認定他就是「攀山豬」,一到他面前便與他親切握手。大A君有點愕然,但以一貫對市民的親切態度,亦可能已習慣了遠足人士對攀山隊的尊敬和熱情道謝,所以也親切與我握手。我在詢問「你是攀山豬嗎?」的時候,仍覺得尷尬,結果最後一個「豬」字,差不多連自已都聽不到。大A君大概以為我是說「攀山隊」,便答了「是」。不過在交談了幾句後,便發覺搞錯了。原來「攀山豬」的當值時間未到,與他緣慳一面了,至於之後由於工作地點與他大學同在一區,不時在午飯時間碰面,那是後話。幾個月後,因為參加了一個民間保護大浪灣的活動,又再次遇上大A君,並與他的一班同僚,參加了義工的工作,傾談之間,認出了對方就是當日西灣山上「認錯人」的主角。之後幾年,大家經常在保護郊野和山野安全相關的義務工作上合作,又一起外遊登山,成為了好友。大A君在山野安全知識方面的專業意見,令我獲益良多。


另一位認識多年的好友、「山頭霸王」越野馬拉松的拍檔,也加入了民安隊,三年前他結婚時,我是兄弟團成員之一。世事如棋,他的另一位好友、兄弟團成員之一的小A君,原來也曾是攀山搶救隊隊員,而且更是 大A君的弟弟,真個是「世界真細小小小」。

最後不得不一提的是,亦因為攀山搶救隊的關係,在網上認識了協助編寫中隊網頁的少年隊員B君,並在「民記廣場」網上討論區上交流了一段時間。離開了論壇幾年之後,竟又在雅虎網誌版上再次碰頭,成了blog友,也可以說是一種緣份。

認識的民安隊隊員中,部份已經退役,亦有不少仍在隊中不同崗位上,繼續奉獻自己工/課餘的時間來服務市民。今年是民安隊成立55周年,讓我藉此機會,再一次對各位為香港市民所作的貢獻和無私付出,致以萬分的感謝和敬意。


從阿童木到大衛 From Astro Boy to David


蝸居所處的屋苑,設有購物商場,每逢節日都會特別佈置一番,近來更搞搞新意思,不時弄些與節日無關的主題佈置。復活節將至,正預期商場會佈置些復活蛋之類的裝飾,上周晚上回家時,卻赫然發現商場已變身科幻城堡。原來今期主題是「手塚治蟲動畫」,以配合四月的「手塚治蟲經典漫畫世界」展覽。

眾位日本前輩動畫大師中,我比較熟悉和欣賞的,是宮崎駿。對我來說,手塚治蟲是屬於上一輩的漫動大師,對他其實不算太熟悉,大師的動畫作品中,以前只看過《小白獅》* 和《藍寶石王子》**,最經典的《小飛俠阿童木》***,反而未曾看過。去年無線電視開始播出新版的《怪醫黑傑克》動畫,亦沒有機會看。

手塚治蟲是日本動畫界舉足輕重的殿堂級大師和鼻祖,他的作品充滿人文精神,令人敬佩。他的經典之作《小飛俠阿童木》,是首部探討將來機械人與人類的微妙關係的動畫/電影。

自己是I.T.人,念大學學位時主修的,也是與人工智能(A.I.)有關的題目,因此對於探討有關智能機械人的課題,頗感興趣。近月曾特意到兒童圖書館翻閱《小飛俠阿童木》的漫畫(香港青文,2004年版),故事中主角阿童木,誕生於2003年4月7日,是個鐵骨鋼筋、堅不可摧的智能機械人,擁有人類的感情和各種美好性格,純真、善良、勇敢、百折不撓;不僅能與人類交流,還能夠幫助人類排憂解難。但正如手塚治蟲本人所說,《小飛俠阿童木》要表達的理念,不是新科技如何造福人類,而是探討濫用科技所產生的負面作用,導致人情淡薄,引發社會矛盾。

阿童木中表達的對新科技的反思,令我想起另一部探討智能機械人與人類的微妙關係的經典,史提芬.史匹堡Steven Spielberg根據史丹利.寇比克生前所留下的80頁劇本改編的科幻電影作品《A.I.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 人工智能)。21世紀的地球,溫室效應令冰山溶化而被海水淹沒,人類只能依靠擁有人工智能的電腦系統和機械人來維持生命,小機械人大衛被其中的一個人類家庭收養,作為替代他們死去的兒子。大衛被貫注以人類的性格,在人類之間中長大,最後被養父母遺棄,經歷了一段非比尋常的心路歷程。

現時的科技發展,雖未達至能研製出像阿童木或大衛般先進的智能機械人,但確實已經邁進了一大步。認識一些從事機械人工程(Robotic Engineering)的朋友,他們對人工智能世紀的到臨,均懷熱切的期望和興奮。從事科技專業的人,在取得到重大新突破時的興奮和滿足感,作為一個軟件工程師,我完全了解。能夠製造出一個近乎真人的智能機械人,應該是大部份工程師的終極夢想。但若問我是否也渴望人工智能世紀的到臨?我真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會寧願跟真實的人交流相處。

科技的突飛猛進,的確令日常生活更方便和舒服。科技本身並無分對與錯,只是操縱科技應用的人才會令人擔心。我經常在想,我們需要一個智能機械人來做什麼?一個可以隨時棄之如敝屣的奴隸?一件戰無不勝的戰爭工具?又或者簡單地只是一種可以代替真人提供友誼或感情依靠的取替品?如果智能機械人真的能擁有人類的智慧和感情,他們對自己的人類「主人」的感受又會是怎樣?

在電影《A.I. 》的結尾,看到擁有人類智慧和感情的機械人大衛,苦苦捱過2000年,只為等待那失去了的人類養母的愛,是何等的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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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獅】:ジャングル大帝 / Jungle Emperor Leo / Kimba the White Lion。1950年開始在《漫畫少年》連載,1965年推出日本第一部彩色電視動畫片集(富士電視), 1967年劇場版獲威尼斯影展銀獅獎。1997 年手塚製作室重新製作99分鐘日本版的劇場版,現時最新劇場版DVD是2001年版。2006年香港國際電影節中亦曾放影。
**【藍寶石王子】:リボンの騎士 / Princess Knight。1953年出品的日本第一部少女漫畫,在《少女組》連載,1967年開始播出電視動畫版,80年代香港無線電視430兒童時段重播。
***【小飛俠阿童木】:鉄腕アトム / Astro Boy / 鐵臂阿童木 / 原子小金剛。1952年,漫畫開始在《少年》雜誌長篇連載,直至1968年。1963年推出日本第一部國產電視(黑白)動畫片,在富士電視開播。


The shopping arcade near where I live always has a special decoration theme for each seasonal holiday, and this Easter is no exception. The place was transformed into an astro-fortress last week, ready for the opening of the "Osamu Tezuka Comic Classic" Show in April.

Among the famous Japanese comic and anime masters, Miyazaki Hayao is the one I know best and like most. On the other hand, Osamu Tezuka is a master of the previous generation to me. Except for the anime "Kimba the White Lion*" and "Princess Knight**", I did not have a chance to see any other of his work until recently, including the famous classic "Astro Boy***".

Osamu Tezuka is no doubt the greatest master and the most important figure in the comic and anime history of Japan. Humanism is the main theme through out all his works, and made him one of the most respected anime masters. His all time classic, "Astro Boy", was among the first to look at the interesting but strang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lligent robots and human in the future.

I studied Computer Science in University, and even had drilled into the topic on Information Retrieval us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 my Master degree thesis.Discussion related to A.I. robots would be my cup of tea. Recently I have browsed through the "Astro Boy" comic (2004 Hong Kong translated version) in the children"s library. Supposed to be born on 7 April 2003, Astro Boy is a steal-built robot child with human intelligence and emotion, and has all the human virtues including being innocent, kind, brave, and never give up. Not only can he communicate with human, but also helps human in solving all kinds of problem. However, as Osamu Tezuka himself has said, the main theme of "Astro Boy" is not about how new technology could benefit human, but how the negative impact due to the abuse of new technology destroy human relationships and create conflicts in the society.


The interesting points of view by Osamu Tezuka remind me of another movie classic on robot-human relationship, "A.I."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by Steven Spielberg based by the 80-page script by the late Stanley Kubrick. In the movie, the earth was flooded by the melted ice-bergs in the 21C due to global warming, and the mankind had to rely on the A.I. computer system and robots in order to survive. David the robot child was adopted by a human family as a replacemnt for a dead son. David had all the human characters and emotions, grew up with human beings, but was eventually abandoned by his human parents, a hard time and terrible experience to any human child.

The technology nowaday is still far from being able to create an intelligent robot like Astro Boy or David, but has been making good progress. I have known a few friends who are Robotic Engineers. They all feel excited bout and long for the coming of the A.I. Age. As a computer software engineer, I fully understand the excitement and contented feeling on the successful mastering on a new advance technology. I guess building a robot with close-to-human A.I. will be the ultimate dream of many engineers. Am I longing for the A.I. age to come? I really don't know. But what I am sure is that I would prefer real human beings as friend.


Advance in technology does make life much easier, and there is no right or wrong in technology itself. What worry me most are the human beings that master the new technology. From time to time, I could not stop wondering, what do we need an advanced robot for. As an expendable slave? an invincible war machine? or simply as a trustworthy friend or love to replace the human one? If they do have human intelligence and emotion, what will be their feeling towards their human masters ?

Towards the ending of the movie "A.I.", it was turly heart-broken to see the sad David waiting two thousand years for the lost love from his human m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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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mba the White Lion” : ジャングル大帝 / Jungle Emperor Leo. First published as a comic series in 1950 on the “Manga shonen (Comic Teen)” magazine, later a colour anime (the first colour TV anime series in Japan) in 1965 (Fuji TV). In 1967, “Jungle Emperor” the movie received a Silver Lion awards in the Venice Film Festival. A 99-minute-long Japanese version of the movie was re-made in 1997 by the Tezuka Studio, and was shown in the 2006 Hong Kong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Princess Knight” : リボンの騎士. First published as a comic series in 1953 on the “Shojo club (Girl’s Club)” magazine, and a TV anime series started later in 1967. The series was broadcasted for the second time in Hong Kong in the 80’s on the TVB 430 childern’s channel.
*** “Astro Boy”:鉄腕アトム. Published as a comic series from 1952 to 1968 on the “Manga shonen (Comic Teen)” magazine, later a B/W anime (the first TV anime series in Japan) in 1963 on Fuji TV.



Sunday, April 01, 2007

盧吉道的暮春

農曆二月,天氣清涼了數天,忽然又變得十分悶熱,雖說乍暖還寒是春天的定律,我們的春天,卻好像在猶疑。冬天已經過門而不入了,況且夏天已在心急地催促著了,春天是否還應該跨入門檻呢,還是春天根本早已悄悄地離開了?的確,今天的氣溫已達28℃,午後在山頂慢走了一轉,竟然汗流浹背,夏天已經強行跨進門來了。

陽光下,山邊的草豆蔻(Alpinia hainanensis),早已經急不及待地盛開;路邊的山澗,潺潺流水如仲夏時光。午後還有點藍天,接近黃昏時,山頂已經是雲霧翻騰了,雲層如厚厚的一張棉被,只靠著國金二期、中銀大廈及中環廣場三支擎天巨柱支撐住,隨時會塌下來似的。6時45分,夜 幕終於降落了,山間響起陣陣吵嚷的蛙鳴聲。蛙蛙們不是夏天才開始求偶的麼?大概春大姐立不定心意,蛙蛙們都無所適從了。蛙鳴聲集中在山澗邊,循著鳴聲不難找到牠們藏身之處,拿電筒一照,躲在濕泥洞裡的小傢伙就現形了。

山下亮起了燈,撐著天的三柱,變身光芒燦爛的水晶棒。咦,怎麼天地對調,閃爍的星星都放到地上來了?

天氣預告,下星期二氣溫又會再降至14℃,原來我們的春天,還在猶疑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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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盧吉道(Lugard Road)是位於香港島扯旗山(太平山)頂上環山而建的一條行人道路,建於1913~1914年,其中大部份為棧道設計,路口在山頂纜車總站以西。 盧吉道上可以居高臨下,俯瞰香港島中西區、維多利亞港和九龍半島的景色。盧吉道亦是三大遠足徑之一的「港島徑」的第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