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ly 21, 2009

浮生半日閒之 流落南里的蘇豪小廚


港島中區的些利街、伊利近街、卑利街、奧卑利街和士丹頓街一帶,老區的橫街舊樓群中,一片興旺,是著名的中產飲食區,聚集了不少具異國風情的餐廳,形成了與蘭桂芳齊名的荷南「蘇豪(1)」美食區,從埃及菜到尼泊爾菜,一應俱備。

相鄰的港島西區,同樣的老區,卻沒有同樣的興旺:地鐵不達、人口老化、舊樓林立,每到晚上,總讓人有烏燈黑火的感覺。這裡有一條叫「南里」的小街,與皇后大道東平行,小街中有一半是等待重建的舊樓,人去樓空。街上只有零星的小店,舊式改衣檔、半停業狀態的麵廠、街頭小廟,看不到滋長的生機,若不是年前豪宅「寶翠園」建成之後,這裡成了商場卸貨區的入口和通往香港大學的捷徑,帶來了一點點人流,南里還會繼續是一條不顯眼的後街。然而,一間小小的尼泊爾餐廳,月前卻無聲無色地在這裡開業。

餐廳的位置,從前曾是一間日本壽司店,只是做了不久便黯然結業了,可見這區生意難做,尤其是稍為高檔的食肆,因需求不大,一般都難以維持。不要以為靠近豪宅「寶翠園」,便可以做有錢人的生意,豪宅住戶要消費,自會駕車到中環或半山區,「寶翠園」商場內店鋪的生意也不見得很好,何況是街外這些沒有泊車位的食肆。這間尼泊爾餐廳,在這樣的經營環境下到來開業,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勇氣。

我在靠近海西區海旁的商業大廈上班,午飯時偶爾也會到「寶翠園」商場內的書店逛逛,是有點長途跋涉,不過這是整個西區內唯一的規模較大的書店,愛書如我,多走一點路也會來。穿過南里從後門往書店,是我愛走的捷徑,喜歡這條後街的寧靜,也喜歡街中兩株足以為半條街遮蔭的大樹。寶翠園興建之時,這兩株大樹被保留下來,雖然被修剪得剩下一半的樹蔭,沒有被砍掉,已是萬幸。月前一次經過南里,看見大樹對面空置了多時的店舖正在裝修,外牆上裝上了尼泊爾傳統的黑色木雕門窗,才知道這裡將會是一間名為Kathmandu的尼泊爾餐廳。


曾經兩次到尼泊爾登山徒步,很有興趣再次嚐到尼泊爾的味道,於是便在餐廳開業三個星期後的一個晚上,下班後來光顧。餐廳的面積很小,只放了五、六張檯,已頗為擠迫,但就很有家庭小店的親切感覺。可能是開業不久,又沒有做宣傳,晚飯的時段,我是唯一的顧客。餐廳內播放著輕快的尼泊爾傳統音樂,有些更是我在尼泊爾旅途中經常聽到的旋律,一時之間,有置身尼泊爾山中的感覺。這是一家家庭式經營的餐廳,主持營運的是兄妹檔,妹妹Niru負責水吧和招呼客人的工作,跟她聊起來,原來她們祖家在加德滿都,來港已經十多年了,1993年來港後,每年都會回加德滿都探親。根據她的介紹,餐廳原本在港島的荷南區經營,不過為何會搬到這裡來,她沒有說。荷南近年已發展成著名的中產飲食區,租金高漲,而且競爭激烈,小本經營,很難立足,恐怕就是其中原因。


菜單上主要是尼泊爾的菜式,但也有一些印度的,尼泊爾是個多民族的國家,所以很多源於印度、雪巴和西藏的菜式,早已溶入尼泊爾人的日常生活。我先點了雞肉饃饃(Momo)作前菜,在尼泊爾登山期間,我在曼南(Manang) 嚐過水蒸的饃饃,這裡做的饃饃,是油炸的,餡料是咖哩味道的剁碎雞肉。尼泊爾的饃饃,源自西藏,不過饃饃的始祖,其實是中國的餃子,做法相似,只是餡料換了當地地道的食材。我喜歡吃羊,Niru也極力推薦羊膝,說是廚師的拿手菜,所以主菜我點了羊膝 (Khutti Himali) 配咖哩香草汁、蔬菜和番紅花黃飯。羊膝果然是很不錯,肉質嫩滑,加上很濃水果味道的咖哩香草汁,讓這個吃遍不同羊肉菜式的我,也十分滿意。


一般來說,以套餐的方式點菜,會比較化算,我把羊膝轉為套餐,多加點錢,便包括了蔬菜湯、炸薄脆(Papadom)和飲品。在尼泊爾登山的時候,因為腸胃不適,所以每餐都喝蒜頭湯,蒜頭可治腸胃不適,這是我在雲南梅里雪山徒步旅行時學到的土方,不過聽嚮導說,原來尼泊爾人也會用蒜頭來防止高山反應。無獨有偶,餐廳的是日餐湯,也是蒜頭味的蔬菜湯,那種熟悉的味道,又再次勾起在尼泊爾登山那段日子的回憶。飲品方面,我選擇了芒果味的Lassi - 尼泊爾特色的乳酪特飲。Lassi在印度和尼泊爾等地區,是很普遍的冷飲,主要用酸奶酪 (yoghurt) 加冰、糖和香料調合而成,也可以加水果,處理方式跟奶昔差不多。我對Lassi,其實是又愛又恨,很喜歡酸奶酪的食品,但是腸胃卻不爭氣,對奶製品容易敏感,在尼泊爾旅行時,因為衛生方面的考慮,更加是碰也不敢碰,不過回到香港,就不妨喝個飽了。


因為我是唯一的顧客,Niru有較多時候和跟我閒聊,談的話題,由尼泊爾食物扯到毛派政府的管治,更談到全國每晚的大停電。尼泊爾近年的國情,我知道不少,她也顯得有點驚訝,我這才告訴她,半年前才到過尼泊爾旅行,現在還經常跟尼泊爾的登山嚮導在Facebook上有聯絡。Niru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我在看菜單時,不斷在搜索地道的尼泊爾食物,已經讓她有點奇怪。清一色的正宗尼泊爾口味,香港人未必接受,所以菜單上的,其實都是經改良了的菜式,也加入了一些南歐的口味,嚴格來說,正如菜單上開宗明義地說的,是尼泊爾加西班牙的Fusion菜,不過仍是以尼泊爾的菜式為主打。Niru對我說,如果早知道我對正宗尼泊爾口味有興趣,給我上主菜時,便會把泰國米煮的紅花黃飯,換上尼泊爾的傳統主食「達爾巴特」(daal bhaat) 小扁豆飯。

比起荷南區的餐廳,Kathmandu的裝潢和環境,當然是差了一截,但在食物水準方面,其實也不惶多讓,價錢也稍便宜,不過對於西區的消費水平來說,依然是偏貴,生意會很難做。地下鐵路西港島線將會在四年後通到西區,這一區的環境,亦將會有很大的變化,一些中型的酒店也看到先機,趁著地價未起飛前,開到西區來了。Kathmandu的位置,接近將來大學車站的出口,也許他們亦看到機會,趁早趕上「西區發展」這一班車。四年,是一段不短的時間,希望他們可以因口碑而吸引到一定客源,足以維持下去,畢竟有水準、有特色的餐廳,在西區仍然是缺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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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蘇豪:港島中區些利街、伊利近街、卑利街、奧卑利街和士丹頓街一帶,在荷李活道以南,簡稱「荷南」,英文是South of Hollywood Road,縮寫便成SOHO,音譯成「蘇豪」。

Saturday, July 18, 2009

浮生半日閒之 從UCC到I Scream


日式經營的西餐廳和咖啡館,在日本被稱為「洋食店」,標榜的是日式加西式的Fusion料理,在香港已經流行了一段長時間,其中不乏從日本來港開店的連鎖集團,做得比較好的,是最早期的「風月堂」和近年才加入市場的「鈴木珈琲館」。另外,日本不少著名的咖啡品牌,例如UCC和Pokka,亦有開設自己的咖啡館,除了賣自家品牌的咖啡,也供應輕食和正餐,走的也是日式西餐的路線,在洋食店的市場分一杯羹。

UCC咖啡館,在香港開業已經有一段日子,我光顧得比較多的,是銅鑼灣廣場店。日式管理的店鋪,服務方面理論上應該有一定水平,但事實上卻不一定,UCC是一個例子。侍應員的服務質素其實不錯,不過可能是生意太好的關係,人手明顯不足,顧客點好了菜,往往要等很久才送到面前。不過因為咖啡館有我喜歡的抹茶芭菲和芒果夾餅,而且位置就在地鐵站出口附近,地點方便,所以不時也會光顧。月初的一個周未,不用加班,是還「睡眠債」的日子,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忽然很想吃夾餅,於是又來到了銅鑼灣的UCC咖啡館。

咖啡館的招牌出品,當然是UCC咖啡,不過各式的鮮果雪糕夾餅(也稱窩夫,即Waffle),其實也是十分不錯的。咖啡館也供應一般的日式西餐,不過質素真的很普通,來光顧的,不少都是為了那些美味且份量十足的夾餅。我通常是一個人來,坐的也大都是吧檯的位子,咖啡如何沖調過濾、夾餅如何製作,過程看得都一清二楚。咖啡和夾餅,都是咖啡館最暢銷的食品,而且製作需時,但很多時候,就算是繁忙的下午茶時段,在吧檯後負責製作的店員,卻只有一人。看見她一個人手忙腳亂的兩邊走,同時兼顧各種冷熱飲品和夾餅榚點的製作;顧客不斷在催,檯面上又一大堆好像永遠清不完的點菜單,真替她感到辛苦。

擁有自家特色的「招牌菜」,對於食肆生意的維持和發展,十分重要。一些食肆為了擴充生意,會增加更多的菜式供選擇,力求爭取更廣泛的顧客層面。產品多元化,是正確的經營方向,因為萬一其中一些產品勢頭下滑時,還有其餘的可以作支撐,只是增加了新產品的同時,資源不相應的增加,只會影響到原本的「招牌菜」,令其質素下降。UCC的招牌菜是咖啡和夾餅,理應投放更多的資源來保持水準,現時所見,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出品雖然仍能保持著水準,但讓顧客久等,犧牲了的卻是服務的質素。而供應西餐熱食,需要設置廚房,佔用了一定的資源,可惜質素也只是普通,未能做到增加客源的作用。顧客雖然仍然肯為保持水準的咖啡和夾餅等候多點時間,只是佔用餐桌的時間拖長了,能入座的總人數便會下降,即行內說的「返檯」次數少了,亦等於減少了生意額。

剛過去的周未,因為要到沙田參觀一個「書雕」展覽,午餐就在新城市廣場解決。餐後仍感覺不夠飽,於是便繼續在附近逛逛,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小吃。轉了個彎,便被一間雪糕店內的情況吸引住了:一位意大利師傅,正在表演「炒」雪榚(冰淇淋)。說是「炒」,是因為那種架式和工具,驟眼看跟日式的「鐵板燒」 (Teppanyaki)沒有分別,不過并不是把雪糕下熱油在滾熱的鐵板上炒。那是一塊特製的看似黑色大理石的凍板,溫度約為攝氏零下十多度,師傅把兩種不同的雪榚球用鐵鏟按扁,再灑上五顏六色的配料,兜炒一番之後,再插上一片巧克力和格餅,便完成了一個「炒雪榚」。店員拿出來分給大家試試味道,混和了芒果和密瓜味的雪榚,加上切碎的草莓粒和巧克力,味道和視覺觀感都不錯。

這間名為「I Scream」的雪榚店,是意大利人Paolo Predozan來香港經營的意式雪榚(gelato)專門店,6年前從米蘭登陸香港,以手工新鮮製作和健康(低脂、新鮮材料、不添加防腐劑)為號召,品牌已打響了一定名堂。Gelato,義大利文中有雪糕/冰淇淋的意思,但與英文的Ice-cream有點分別,主要是指意大利的傳統手工雪糕,被奉為雪糕的經典。意式雪榚的口味變化多,保質期不長,售價並不便宜,因為品質保持穩定, Paolo也善於利用本地材料創製不同的新口味,所以也有一定的捧場客。

圍觀的人多,試味的人多,但試味之後,我竟然是唯一光顧的人。我選擇了單一的芒果味,配鮮草莓粒和葡萄乾。師傅(1)在凍板上兜炒材料,因為雪榚和材料的顏色,有點像廚師在做蕃茄奄列,鮮艷和對比強烈的色彩,又像畫家在調色盤上混和顏料。作品完成後,體積漲大了不少,師傅還在上市噴上了一層厚厚的奶油忌廉 - 我並非不愛奶油忌廉,只是遮蓋了那如抽象畫般的視覺效果,有點可惜,不過我還是由衷的讚了一句,「That’s art!」(這是藝術品呢)。


我走過一邊享受我的炒雪榚時,也有其他人開始光顧,不過我發覺,無論份量和外觀,都沒法跟我那杯相比。我在想,一定是在製作過程中,我不斷地在很認真地拍攝,師傅覺得有人欣賞他的手藝,一時開心起來,給我加了料,但也可能是師傅故意做一個超值的示範作品,好吸引其他人光顧,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我也是走運了。

炒雪榚在香港,其實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物,這個玩意,是出自古怪點子多多的日本人,還創出了Ice-panyaki 這個名字(冰+板燒=日式雪板烧)。I Scream也不單只吸取了炒雪榚的做法,還有其他如雪榚蛋糕、Semifreddo等的產品,力求多樣化之餘,又不失那雪榚專門店的形象。I Scream定位在專門店,專心做雪榚,是成功的做法,就如餐廳在上菜時的包裝和形式上多樣化的變化,奇實都只是招徠的招式,能留往顧客的,始終是雪榚的質素。

在店中翻閱了一下I Scream產品的目錄,炒雪榚在這裡的正確品名,原來是「Gelato Art」(雪榚藝術),看來我的想法,跟Predozan先生十分相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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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Scream 的老闆Paolo Predozan,經常會到店裡親自示範炒雪榚,我見到的那位意大利師傅,有可能就是Paolo 他本人。

Wednesday, July 01, 2009

回歸自然



近月因為一些事情,心情不大好,連喜歡的登山遠足,也提不起勁來。自己的性格一向樂觀,可是有些事情到了水浸眼眉的時候,總不能繼續嗤之以鼻。思慮多了,自然心情不太舒暢。

剛過去的星期天,天氣不穩定,雷暴警告幾乎整天生效,本來又打算在家裡補補眠算了,睡到接近正午,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連午餐也顧不得吃,急忙出門,向著西北方向 - 天水圍的濕地公園進發。可愛的小海龜們,在七月便會回歸大海,如果不趁機會見見牠們,恐怕今生後會無期了。

聽來好像是一個生離死別的悲劇,而事實正正是這樣。香港是個海洋城市,在香港水域能夠見得的海龜,也有五種,但以綠海龜居多,亦只有綠海龜,才會在本地繁殖,真正稱得上是「香港的孩子」。性情溫馴的綠海龜,學名Chelonia mydas,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亦是「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的附表中的一員,屬於高度瀕危的動物。瀕危的其中一個原因,是綠海龜的生存率很低,每一千隻自然孵化的小海龜中,僅一隻能長大,並要成長至十五至三十歲,才能繁殖下一代。

綠海龜的棲息地在中國,從山東省到台灣海域,以至中越之間的北部灣。到了繁殖年齡的綠海龜,有游回出生地交配的習性,在六月至十月的繁殖季節,回到出生地附近淺海交配後的母龜,會在晚上爬上沙灘挖洞產卵,產下百多枚如乒乓球的龜卵,用沙把產卵洞覆蓋好後,便會爬回大海,返回棲息地。小海龜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孵化,但整窩小海龜會等到地面溫度較低時,例如陰涼的晚上,才傾巢而出,一起爬出沙灘,努力直奔大海,成長至一歲後,便會遷移到達棲息地生活。母龜通常相隔2至5年產卵一次,但產量不少,每季可產卵3至7次,在同一個產卵季節,可以產卵數百枚。雖然這樣,小海龜的存活率卻甚低,初生的小海龜,全無反抗能力,很多都成為了海鳥和海洋中其他各類獵食者的腹中物,不過海龜最大的滅絕者,卻是我們人類。

綠海龜在產卵時十分敏感,若受到丁點干擾,母龜便會放棄登岸築巢產卵。從前的香港,是其中一個綠海龜繁殖地,港島石澳及大浪灣、南丫島東澳及深灣、西貢大浪西灣、嶼南塘福廟灣等海灘,都曾是綠海龜的產卵地,可惜現時只剩餘南丫島,才偶爾有綠海龜回來繁殖。香港隨著都市化的發展,沿岸海域受嚴重污染,廢物堆積,海上交通也極度繁忙,加上海灘經常被人為干擾,對綠海龜的生存,造成重大的影響,母龜固然無法上岸產卵,在如此環境,小海龜也無法成長至可以遷徙至棲息地的年齡。另一方面,海龜卵在村民心目中,是免費的滋補食品,所以就算有海龜成功登岸下了蛋,轉眼便會整窩被人挖走吃掉。南丫島深灣後來被劃為保護區,繁殖季節時24小時有政府人員看守,確保海龜不受干擾,不過其他沙灘發現海龜的機會很微,所以沒有設立保護區。

2006年11月,漁護署人員再次在西貢大浪灣發現有母龜登岸產卵,龜卵被小心翼翼地取走人工孵化,並把孵出來的小龜,飼養到2007年7月,才放回大海。其實當地村民一向知道有母龜登岸產卵,但在龜卵被取走前被漁護署人員搶救成功,是多年來的第一次,亦從那年開始,在六月至十月的繁殖季節,委派志願人員守護海灘。志願人員中,有我認識的朋友,據說今年灣內已經發現了海龜的影蹤,只是沿岸每晚均有多艘通宵作業的捕墨魚漁船,燈火通明的環境下,教母龜如何敢登岸產卵。

到了濕地公園,看到大水缸中暢泳的小海龜,可愛極了,頓時悶氣全消。這批準備在七月放歸大海的小海龜,是去年十月在南丫島深灣送來人工孵化的,人工孵化的成功率較高,可以增加存活海龜的數目。本來小海龜在孵化後立即放歸大海,最少的人為干預,是最好的,只是十一月天氣開始轉冷,不利於初生小龜的生存,於是便寄養在公園,等到今年7月才放歸自然。

有朋友會問,小海龜在成長中有很多天敵,威脅到生命,既然是人工孵化,為何不讓小海龜飼養至再大一點,才放歸自然?其實道理很簡單,在水缸中長大的海龜,如果長得很大才回歸自然,便無法再學懂在大自然中生存的技巧,放歸其實是死路一條。外面的世界危機重重,可是只有早一點開始學習應對的技能,才能更加保障以後的生存機會,這是無奈的現實。

小海龜們,再見了,願上天保祐你們都能健康地成長,再次重臨這一片出生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