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因為要通宵工作，夜深人靜，我戴上了耳機，放一張節奏比較慢的舊歌CD，一面聽一面做。耳機傳來一首The Hollies的70年代歌曲，歌聲在口琴伴奏聲中響起...
The road is long, With many a winding turn
That leads us to who knows where, Who knows where
But I'm strong, Strong enough to carry him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So on we go, His welfare is of my concern
No burden is he to bear, We'll get there
For I know, He would not encumber me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人生的道路漫長，有著太多的曲折蜿蜒
前路茫茫，不知何處是終點
但是我氣力充沛，強得足以揹負他上路
他並非我負累，他是我兄弟
就這樣我們繼續向前，我在乎的是他的福祉
他根本不算是重擔，我們最終會到達目的地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牽絆住我
他並非我負累，他是我兄弟…
好多年前有一個某大名牌電腦的電視廣告，畫面上只見一群大象在一片起伏的黃沙中前進。一隻落單的小象，因筋疲力盡，無法攀上沙丘頂，一隻大象趕來到牠身後，用鼻子把牠往上推，小象終於上了沙丘頂，追上象群繼續上路.....背景的音樂，是口琴聲中的"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他並非負累，他是我兄弟」。
當年我看這個廣告時，每次歌聲響起，心裡都不期然一陣悸動。今晚重聽這首歌，那種感覺依然。 這歌詞中的名句，據說是源自1924年美國一本關懷兒童團體的雜誌上的一篇專欄文章，文章描述一個身材瘦弱的小男孩，揹負著他的弟弟，吃力地橫過馬路走向公園。對於路人的關心，他只微笑著回答"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40年代美國關注兒童機構Boys Town創辦人費納根神父(Father Edward J. Flanagan)為了建立一個機構來收容和關懷社會上遭到遺棄的孩童，努力募捐，這些原本非親 非故 的孩童，在他心目中都是他的親弟妹， “He ain't heavy” 亦是他常掛在口邊的名言。
我是家中的老大，比二弟長兩歲，但幼弟與我年紀卻相差了整整十年。幼弟剛入學唸幼兒班時，家中環境並不富裕，父母都要外出工作，每天放學後，就由我負責到幼兒院接他回家。每次走到那長長的樓級前時，幼弟都一定嚷著要我抱。雖然我已經升上中三，但自小矮細瘦弱，幼弟又屬於特別快高長大一類，抱著他走下長長的樓級，其實都頗為吃力，但我卻樂此不疲，每天重覆著。也許呵護年幼弟妹，就是每個做大哥大姐的天性吧。
早年本地大學位不足，父母克勤節儉地為我們兄弟儲起了一點教育基金，希望我們畢業後能繼續海外升學。一般收入的家庭，供一個兒子留學已經很吃力，海外升學的機會，通常都會落在幼子身上，長子只有提早工作、幫補家庭的份兒。我的父母持著「每個兒子都平等」的態度，我先畢業就我先放洋，弟弟畢業是幾年後的事，到時候也應該可以有足夠能力應付。但事實上由於種種原因，幾兄弟中到了外國留學的，只有我一個，主要是本地多了大學學位，而我的弟弟們天資都比我好得多，可以從容地考上本地大學。我在外國留學的幾年，正是我幼弟成長的關鍵時期，到現在我都一直很遺憾，我不能在他身邊盡長兄的責任。二弟性格比較內向古肅，對幼弟只會嚴厲管束而不擅於循循善誘，現在幼弟不擅處理人際關係和帶點反叛的性格，恐怕與此不無關係。我經常在想，如果我沒有去留學，情況會否完全不同。
畢業後一直只能找到合約工作，幼弟對於自己現在的前景，有點茫茫然。父母都頗擔心，卻苦無方法溝通，因為幼弟唯一肯溝通的對象，就只有我。我真的很想對他說，有大哥在，不要緊的。
當我再次聽到這首歌時，腦海中不期然又浮現出小時候抱著幼弟走下下那長長的樓級時的情景…
It's so long long road from there is no return
While we're on the way together why not share
And the load doesn't weigh me down at all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漫漫長路， 只能前進，沒有回頭
既然都在同一條路上，應該甘苦與共
這肩膀上的責任，一點也不令我感到疲累
他並非我負累，他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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