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出午膳,遇到一位離職不久的舊同事F,他滿面笑容地跟我打招呼。理論上我應該很不習慣,甚至應該感到愕然,但我反而覺得理所當然,有「終於回復了正常」的感覺。
與這位舊同事共事了多年,雖然是不同部門,但在公司業務上,卻有十分密集的關連,他的B部門,是我們C部門的「用家」,公司業務運作上有什麼新的需求,他會向我們部門提出,我們會更新相關的運作程式和系統,以作配合和支援。大家本來就是同事,兩個部門又是密切的合作伙伴關係,F君為人也很隨和,他當時的職級已經比我高,但也沒有架子,所有大家相處得相當融洽,工作會議時嘻嘻哈哈,有商有量,中午時亦不時同檯午膳。
但自從F君轉換了頂頭上司、並升上了B部門主管之位之後,一切便有了改變。與他碰面打招呼,他總是愛理不理,一面冷漠的神態,公司業務會議上,亦常與我們部門針鋒相對、劃清界線,大家的合作關係,也變造頗不順暢。也許是因為部門各自有不同的頂頭上司,需要各為其主;也許是因為他位高責任重,壓得他喘不過氣,沒有心情再應酬我們;也許是因為辦公室的政治,令他受到不同壓力,要築起圍牆保護自己;總而言之,就是他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F君。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F君一開始便以一副假面具向著我們,現在只是無必要再戴上而已。
兩個月之前,突然聽到F君將會離職的消息,在他正值壯年、事業如日方中之時,重踏校門,修讀宗教課程,鑽研佛學。大家有點錯愕,有人說他是身在高位,看透世情,厭倦了名利場,於是接受宗教感召;有人說他是與管理階層意見不合,受到排擠,所以拂袖而去。同事為他舉辦餞別晚宴,但出席的,只有他的舊屬,以及個別相識多年的舊同事。我們部門中多位與F君識於微時、亦一直在業務上有合作的老同事中,都以「不太相熟」的理由沒有出席,只有我與同事A君,覺得好歹也是一場同事,亦相識了多年,所以答允出席。餞別宴上,F君回復了他多年不見了的笑容和隨和。一班同事集資送了一隻水晶帆船模型給他,祝他今後一帆風順。F君在致謝詞時感慨萬分,他特別提到,發現帆船模型原來是著名的「五月花號*」,其實寓意深刻,並感謝一班仍然當他是朋友的舊同事。
與這位舊同事共事了多年,雖然是不同部門,但在公司業務上,卻有十分密集的關連,他的B部門,是我們C部門的「用家」,公司業務運作上有什麼新的需求,他會向我們部門提出,我們會更新相關的運作程式和系統,以作配合和支援。大家本來就是同事,兩個部門又是密切的合作伙伴關係,F君為人也很隨和,他當時的職級已經比我高,但也沒有架子,所有大家相處得相當融洽,工作會議時嘻嘻哈哈,有商有量,中午時亦不時同檯午膳。
但自從F君轉換了頂頭上司、並升上了B部門主管之位之後,一切便有了改變。與他碰面打招呼,他總是愛理不理,一面冷漠的神態,公司業務會議上,亦常與我們部門針鋒相對、劃清界線,大家的合作關係,也變造頗不順暢。也許是因為部門各自有不同的頂頭上司,需要各為其主;也許是因為他位高責任重,壓得他喘不過氣,沒有心情再應酬我們;也許是因為辦公室的政治,令他受到不同壓力,要築起圍牆保護自己;總而言之,就是他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F君。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F君一開始便以一副假面具向著我們,現在只是無必要再戴上而已。
兩個月之前,突然聽到F君將會離職的消息,在他正值壯年、事業如日方中之時,重踏校門,修讀宗教課程,鑽研佛學。大家有點錯愕,有人說他是身在高位,看透世情,厭倦了名利場,於是接受宗教感召;有人說他是與管理階層意見不合,受到排擠,所以拂袖而去。同事為他舉辦餞別晚宴,但出席的,只有他的舊屬,以及個別相識多年的舊同事。我們部門中多位與F君識於微時、亦一直在業務上有合作的老同事中,都以「不太相熟」的理由沒有出席,只有我與同事A君,覺得好歹也是一場同事,亦相識了多年,所以答允出席。餞別宴上,F君回復了他多年不見了的笑容和隨和。一班同事集資送了一隻水晶帆船模型給他,祝他今後一帆風順。F君在致謝詞時感慨萬分,他特別提到,發現帆船模型原來是著名的「五月花號*」,其實寓意深刻,並感謝一班仍然當他是朋友的舊同事。
人與人相處,貴乎坦誠相向,無奈在現實世界中,一個人除非離群獨居,不然一生中總不免要戴上不同的面具,有的是自已樂意戴上的,有的是被迫戴上。為了爭奪利益,爾虞我詐,千變萬化的面具,是必備的武器。就算沒有害人之心,為了保護自己,亦不得不戴上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戴著這麼多的面具,有人會樂在其中,但對我來說,真的很辛苦。F君可以選擇除下他不喜歡的面具,是一種福氣。
周星馳1996年出品的喜劇電影《大內密探零零發》中,「無相王」的角色,精通易容之術「無相神功」,而且出神入化,眼耳口鼻隨意移位。但變瞼變得太頻密,最後連自己的原來面目也忘記了,不需要假扮任何角色時,只能展示沒有眼耳口鼻的一片空白。太多的假面具,最終會迷失了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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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紀初,英國的清教徒遭到難以忍的鎮壓和宗教迫害。1620年9月6日,一艘名為「五月花號」的捕魚船,悄然離開英國港口,取道荷蘭,駛向大西洋對岸的美洲新大陸。船上102人,大多是受到宗教迫害而出逃的清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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