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2日下午2時28分,四川省汶川縣發生了黎克特制8級大地震,省會成都也受到波及,發生了5.4級地震。在距離震央逾1400公里的香港,也有市民報告感覺到大廈搖晃,是有紀錄以來,距離震央最遠的有感地震。當時我正在深圳大鵬灣附近進行歷史考察活動,完全沒有察覺。旁晚時回到香港,在火車上看到新聞報導,呆在當場。
強烈地震引發地裂山崩,把鄰近多個鄉鎮夷為平地,也切斷了交通和通訊,令救援人員無法到達現場。大地震之後的三星期,確切的死亡人數,已接近7萬人,另外仍然有數萬人情況不明。地震雖然發生在千里之外,但對不少香港人來說,災區民眾的悲痛和苦況,感同身受,特別是看到電視畫面上,倒塌了的學校之下,埋葬了多少學生和老師。不單是因為同是黃皮黑髮的同胞,亦因為中國開放多年,不少香港人確實都有親戚或朋友在四川,會為他們的安危擔心;又或者是看到自己喜愛、熟悉、曾留下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那裡的人和事,瞬間消失,痛心的感覺,悠然而生。
看到有網友在自己的網誌上寫到,地震發生之時,正在重災區之一的都江堰渡假。忽然地動山搖,看著眼前秀麗山水,瞬間變成人間煉獄,腳下搖晃的猛烈,遠遠不及心靈上感受到的震撼。她腦中一片空白,連逃跑躲避的本能都停頓了,莫說想起父母親人,身邊的朋友拉她跑時,她只能不停的哭...「能夠腳踏實地,那感覺多好。」這是她的結語,也讓我想起在大學當研究生時的一位愛爾蘭同事:那次和她一起到哥本哈根出差,飛機旅程中差點遇上意外,「九宵驚魂」過後,她也說出了這樣的話。經歷過生死瞬間的人,也許會忽然發覺,一些過去自以為微不足道、一直忽略了的人和事,原來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對這位網上的朋友,我可以做的,只能留言安慰幾句,告訴她我明白她的感受。
明白她的感受,是因為我亦曾親歷過一次強烈的地震。
2004年10月23日傍晚6時,日本新潟縣中越地方發生了黎克特制6.8級的地震,其後有多次6級以上餘震,造成數65人死亡,4805人受傷,到處道路受損、住宅倒塌、山體滑坡。很多村莊交通癱瘓,8萬人緊急避難,地震還導致新幹線列車首次脫軌。地震發生之時,我正身處鄰縣福島、離震央約120公里的猪苗代,在火車站月台等候下一班回仙台的列車。月台頂蓋的瓦片忽然開始「格格」作響,就像是受了強風吹襲而不停搖晃,但奇怪的是,又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風。當大地也開始搖動、車站內一些物件開始倒下,而又看到身旁的日本人紛紛抱頭蹲下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經歷過地震的我,才意識到是發生了強烈地震。腳下開始站不穩,感到有點眩暈的腦袋,仍是一片茫然,十幾秒之後,才忽然覺醒地蹲下來。
強烈地震引發地裂山崩,把鄰近多個鄉鎮夷為平地,也切斷了交通和通訊,令救援人員無法到達現場。大地震之後的三星期,確切的死亡人數,已接近7萬人,另外仍然有數萬人情況不明。地震雖然發生在千里之外,但對不少香港人來說,災區民眾的悲痛和苦況,感同身受,特別是看到電視畫面上,倒塌了的學校之下,埋葬了多少學生和老師。不單是因為同是黃皮黑髮的同胞,亦因為中國開放多年,不少香港人確實都有親戚或朋友在四川,會為他們的安危擔心;又或者是看到自己喜愛、熟悉、曾留下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那裡的人和事,瞬間消失,痛心的感覺,悠然而生。
看到有網友在自己的網誌上寫到,地震發生之時,正在重災區之一的都江堰渡假。忽然地動山搖,看著眼前秀麗山水,瞬間變成人間煉獄,腳下搖晃的猛烈,遠遠不及心靈上感受到的震撼。她腦中一片空白,連逃跑躲避的本能都停頓了,莫說想起父母親人,身邊的朋友拉她跑時,她只能不停的哭...「能夠腳踏實地,那感覺多好。」這是她的結語,也讓我想起在大學當研究生時的一位愛爾蘭同事:那次和她一起到哥本哈根出差,飛機旅程中差點遇上意外,「九宵驚魂」過後,她也說出了這樣的話。經歷過生死瞬間的人,也許會忽然發覺,一些過去自以為微不足道、一直忽略了的人和事,原來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對這位網上的朋友,我可以做的,只能留言安慰幾句,告訴她我明白她的感受。
明白她的感受,是因為我亦曾親歷過一次強烈的地震。
2004年10月23日傍晚6時,日本新潟縣中越地方發生了黎克特制6.8級的地震,其後有多次6級以上餘震,造成數65人死亡,4805人受傷,到處道路受損、住宅倒塌、山體滑坡。很多村莊交通癱瘓,8萬人緊急避難,地震還導致新幹線列車首次脫軌。地震發生之時,我正身處鄰縣福島、離震央約120公里的猪苗代,在火車站月台等候下一班回仙台的列車。月台頂蓋的瓦片忽然開始「格格」作響,就像是受了強風吹襲而不停搖晃,但奇怪的是,又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風。當大地也開始搖動、車站內一些物件開始倒下,而又看到身旁的日本人紛紛抱頭蹲下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經歷過地震的我,才意識到是發生了強烈地震。腳下開始站不穩,感到有點眩暈的腦袋,仍是一片茫然,十幾秒之後,才忽然覺醒地蹲下來。
震動的大地慢慢平靜下來,人們開始議論紛紛,車站也發出廣播,只是不懂日語的我,完全了解不到發生何事。這時一位血流披面的男士走進車站,估計是被墜下的物件擊中,鐵路職員亦扶著另一位捧著手臂、痛苦得有點面容扭曲的老婆婆,可能是在地震時站不穩,跌倒受傷,而且看來好像導致了骨折。
火車緩緩駛入月台,乘客雖然都登上了火車,火車卻遲遲沒有開出,大家都在安靜地等。原來福島市因為地震而大停電,訊號系統失靈,火車班次因此嚴重延誤。在等待開出的火車上,多次感覺到車廂在強烈搖晃,知道那是地震之後的餘震。列車最後終於開動,但也只能不斷地停停走走,駛經福島市時,看到市內一片漆黑。
終於回到仙台的旅館,雖然已是夜深,電視台仍在不停播放震央新潟災區的畫面和傷亡人數的更新,我才得悉災情的嚴重。6.8級地震發生的同時,我身處震央鄰近的福島縣,震度亦達四級以上。幸運地生長在於非地震帶上的香港,強烈地震一直是如此遙遠的事,如今終於發生在自己腳底之下。
相比起四川的大地震,我那一次的經歷,其實是微不足道。四川大地震後的第三天,我起程飛往日本參加樂施會的「毅行者」扶貧籌款越野馬拉松,父母都擔心四川地震之後,經常地震的日本,也會發生連鎖現象,但是一向隨遇而安的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不安。到了日本之後,發覺日本傳媒對四川地震的報導,幾乎比香港還要詳盡,有點意外。我亦感受到日本民眾對四川災情的關切,有日本人知道我從香港來,還主動地詢問四川地震的情況;百貨公司和各大連鎖便利店,都設置了為四川災民募捐的籌款箱。
5月19日,是全中國為四川大地震死難者哀悼三日的首天,我仍身在日本。國務院宣佈了當日下午2時28分,舉國會為死難者默哀三分鐘。日本的時區,比北京快一小時,東京時間下午3時28分,在神奈川縣湯河原町的萬葉公園內,我停下了腳步,默默地哀悼那千里之外的大地震中失去了生命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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