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12, 2006

診症

診症

「醫生,我又來探望你了。」一推開診症室的門,我第一句就說。今天是兩週內第三次見醫生了。

兩個星期前開始感冒,見了醫生取了藥,休息了一天,感冒似乎痊癒了,但咳嗽反而嚴重了,到了失聲的地步,晚上一躺下來就咳不停,被迫要坐著睡。再去見醫生,醫生說給我處方一種「重炮咳水」。「重炮咳水」藥力都算強勁,晚上不用坐著睡了,但仍然是要到三天的藥水吃完了,咳嗽才完全停止。剛剛才止了咳,前天喉嚨又開始痛了,感覺上頭還有點微微發燙,星期天吹了點風,開始頭痛,「必利痛」也無效,心想,「慘了,恐怕是感冒未清,又再死灰復燃了。」

我把徵狀詳細報告給醫生,並提到過幾天就要出門去柬埔寨的暹粒,希望出門前先把身體調理好。「哦,吳哥窟是個好地方,融合了高棉古國佛教和印度教藝術的精華。」醫生是個藝術和歷史愛好者,單看診症室內幾排的入牆書架就知道──書架上超過千本書籍,沒有一本是關於醫療,全是藝術和歷史的書籍和畫冊。

因為擔心鼻腔有否發炎,我主動提到沒有流鼻水,但鼻腔還常感到有股腥味,腋窩及頸部的淋巴也有微腫和痛。

「是有點『火』。*」醫生忽然彈出了一個中醫名詞。我有點錯愕,但很快就恢復過來。醫生一向對中醫學頗有修為,診病時第一個動作,是捉起左手把脈,接著才用聽筒檢查呼吸心跳,而且間中還會說一兩句中醫斷症名詞。「黏膜充血也會感到有腥味的。」醫生忽然又轉回了西醫斷症。

「不知是否感冒的新變種,近日好多朋友都病了,而且都像我般拖好久才痊癒。」我向醫生試探著,求證一下我身體並不是特別的差。

「因為空氣實在是太差了,看來是世界末日近了。」醫生說。我又一時反應不過來了,因為類似的評論,平時都是我對別人說的多。「我是講認真的,這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醫生繼續說。唉,人人都知道情況嚴重,但似乎很少人認真地做點撥亂反正的實際行動。

「對對,溫室效應令氣候劇變,就像電影『明日之後』描述的一樣。」我終於可以接上嘴。「是剛上影的電影嗎?」醫生可能真的是太忙,有好幾年沒入過電影院了。「啊,不是,是兩年前的電影了,不過最近也有一套類似題材的環保紀錄片《絕望真相》。」我嘗試打圓場。「好吧,給你三日藥。」醫生已經終止了診症。外面還有十多個病人在等候,我耽誤了醫生這麼久,他們一定正在咒罵我。

配藥室的姑娘把藥遞給我,我循例看看藥名:Ambroxol HCl 30mg、Dexmin、Reutoo Syrup,都是鼻敏感、傷風、化痰止咳的藥。咦,是否我對醫生詳述徵狀時說錯了些什麼呢?不過我不是專業,還是吃完了藥看看怎樣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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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頸部淋巴脹大,從中醫角度來看,可能是興核──尤其是在頸部出現,單粒、起病急、少許痛楚,與口腔、咽喉感染有關,通常可找到病灶,例如﹕喉炎、牙周炎等令淋巴受感染而起,坊間亦俗稱痰火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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