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一日,終於等到香港歌劇院演出威爾第的經典《阿伊達》的日子。本地的歌劇製作,始終與國際著名城市的歌劇演出有一段距離,就算是外國著名歌劇院的製作來港上演,結果不是佈景服飾有點失色,就是參與演出的本地人員的表現強差人意。但對於今次香港歌劇院的製作,我是有一定的期望的,因為這是為特區十周年而加重料炮製的重頭戲。
拜三大男高音所賜,《阿伊達》中最耳熟能詳的獨唱選段,是《Celeste Aida》(聖潔的阿伊達),於是很多人欣賞《阿伊達》時,彷彿都是來聽男高音的演出,幾乎忘了《阿伊達》的主角是女高音演唱的Aida。Susanna Branchini的Aida,是幾位演唱者中水準最好的,高音部份溫婉輕盈得像浮在弦樂聲之上的羽毛,高吭之時,洶湧如潮水的管弦樂聲,也無法將其淹沒。Branchini本身接近北非人種的外貌,加上窈窕身型,令演出更有說服力。老實說,我是很怕看到身軀宏偉的女高音演唱少女、公主等角色,這是要消耗我極大量的想像力的。Branchini不僅唱得好,而且還會演,演唱時伴隨生動的肢體語言和走位,動作充滿舞蹈感。在第三幕尼羅河畔Aida對Radames表達愛意時,Branchini一面拗腰反手抱著莫華倫,一面擺動蛇腰,你想像不到,在這樣的動作進行時,她仍然可以輕易地引吭高歌。雖說現代的流行曲歌手,哪個不是又唱又跳,但在古典音樂的演出中,還是少見的。
其他角色中,男高音莫華倫演唱的Radames,除了開始時聲音有點緊之外,水準都算穩定。不過我較欣賞的,是演Aida父王的芬蘭男中音Jukka Rasilainen,聲音宏亮寬厚。反而角色也頗吃重的埃及公主Amneris,Katja Lytting的演出令我有少許失望,她聲線和外型都不錯,台型完全是一個美麗高貴的公主,只是她動作比較生硬,而且歌聲很多時候完全被管弦樂聲蓋過,完全聽不到她在唱。
自己一向喜歡合唱音樂,而《阿伊達》中大量的合唱段落,開正了我的口胃。今次合唱團的演出,是我所有欣賞過的本地歌劇演出中最好的,香港歌劇院和拔萃男書院的合唱團,應記一功。香港管弦樂團的水平,早已近世界級樂團的水準,所以他們的伴奏,我完全有信心。在第二幕的凱旋大合唱中,小號手們被安排在二樓觀眾席的兩邊吹奏,如環迴立體聲般,效果一流。
當然,我十分欣賞的,還有今次製作的舞台佈景和服裝,以有限的舞台空間,營做出《阿伊達》一劇要求的神秘的異國風情、宏偉華麗的堂皇場面。不過這並不意外,因為事前我已經知道,今次的佈景設計,是參考了羅馬歌劇院(Teator dell'Opera di Roma)的製作的,而主角們的華麗戲服與道具,也是羅馬歌劇院借出的。而且羅馬歌劇院方面,亦派出了他們的舞台和服裝設計來港,擔任舞台和服裝的製作工作。
總的來說,今次製作和演出《阿伊達》的水準,比我意料中還要好,難怪散場之時,聽到有觀眾表示,「想不到香港製作,都能有這樣的水平。」看來跌眼鏡/有驚喜的,不止我一個呢。
這晚欣賞歌劇《阿伊達》,除了製作和演出的水準,令我有驚喜之外,意想不到的事,還有另外一宗。
因為交通問題,開場之前五分鐘,我才趕及入場坐下來。坐在我旁邊的,是兩位嬸嬸。初時我不知道兩位嬸嬸對西洋歌劇的欣賞和認識,到達什麼程度,但從她們開場前短短的交談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我也不想妄下結論,因為環顧四周的觀眾,有一半以上,包括我自己在內,都不太像是來欣賞歌劇的,畢竟欣賞歌劇,已是頗為大眾化的文化活動。
序曲奏起,台上古埃及的宮殿巨柱群中,兩位埃及奴隸裝扮的芭蕾舞團蹈員,隨樂聲起舞。身旁即時傳來其中一位嬸嬸大聲地跟同伴說話的聲音:「那個是莫華倫嗎?」莫華倫什麼時候變了古典音樂版的郭富城,既能歌又善舞?果然不出所料,兩位嬸嬸不是為欣賞歌劇而來的。我即時暗叫了一聲:「慘」!
不過既然她們是為欣賞莫華倫而來,應該會尊重他的演出吧,可惜我只猜對了一半。莫華倫演唱時,她們真的是十分安靜,但莫華倫一收聲,管他是弦樂團在演奏,還是其他主角在演唱,她們只管在讚莫華倫,細數他的履歷,我的天呀,果然是莫華倫的忠實擁躉。正想給點暗示讓她們安靜,前排的觀眾已轉過身來看著她們。她們口中停止發聲,不過就轉為製造層出不窮的噪音:開瓶蓋喝東西,拆包裝吃零食,快速地拉手袋的拉鍊,霍霍地把場刊當扇子來搖...總之就是擾人。
到了間場的休息時段,兩位忍得辛苦的嬸嬸,急不及待地繼續她們被中斷了的「公開」討論(還是炫耀?),高談她們看了多少次莫華倫的演出。兩位最喜歡的,原來是莫華倫演唱中國的藝術歌曲,還解釋因為這是他們唯一能聽得懂的演出。明白了,原來是兩位是當了自己是去看廣東大戲捧大老倌的場,莫華倫的另類擁躉,雖然不懂也不欣賞西洋歌劇,也一定要來捧他場的。相信莫華倫知道了他有這樣的Fans,也會啼笑皆非。
幸好第二幕開始,是聲量較強的合唱和管弦樂合奏音樂居多,勉強蓋過了鄰座那擾人的噪音。不過當女主角阿伊達獨唱到那最輕盈的高音時,旁邊那開手袋的拉鍊聲,特別刺耳,我真想大力敲打椅子的扶手叫她們收聲,但我不想驚擾到其他的觀眾,也不想因為她們而影響了我欣賞歌劇的心情,還是忍住了。如果香港西洋歌劇文化的發展,是要靠這類擁躉入場的支持的話,那真是悲哀了。
不計那兩位惹人煩厭的嬸嬸,我仍算是有一個愉快的晚上。
Bits and pieces they might be, they will be the records of the true feeling about that moment of my life, bitter or sweet, paragraphs that fill up my Book of Memory.
生命中的片刻,心靈上的片語,一片片的影像心語,就是記憶冊上的章節段落。
Thursday, October 11, 2007
Wednesday, October 10, 2007
迷上圓點南瓜的婆婆 - 草間彌生的藝術
1929年出生於日本長野縣松本市的草間彌生(Yayoi Kusama),是一位喜愛化強烈眼影妝、說不出是古怪還可愛的怪婆婆。草間婆婆是日本當代最經典的藝術家之一,是畫家、雕塑家、行為藝術表演者、裝置藝術家、小說家、詩人,同時也是服裝設計師,1956年移居紐約後,開始她的前衛藝術創作。草間婆婆的創作,被評論家歸類到女權主義、極簡主義、超現實主義、原生藝術(Art Brut / Outsider Art)、普普藝術和抽象表現主義等藝術派別。但草間則形容自己是一個「病態迷戀/精神病藝術家」(Obsessive Artist)。
草間婆婆在作品中,喜用高彩度對比的圓點花紋(Polka),大量地包覆各種物體的表面。圓點花紋是草間作品中重複出現的主題,更成為她的代表性圖案,她對斑點的迷戀,據說是源自幼年便患上的神經性視聽障礙和失調症,疾病使她看到的世界,仿佛都隔著一層斑點。少女時代的草間婆婆,更是終日要面對經常重復襲來的幻覺和幻聽,但種種折磨,仍無損她豐富的想像力和創作力。因為她的藝術成就和貢獻,更獲法國政府頒發藝術及文學騎士勳章。
在東方的社會,精神異常者一般都受到無情的歧視和排擠,而日本的社會,更視有缺憾者為社會的負累,就算擁有某方面的才華,亦往往無法展現。長期被認為是精神異常的草間婆婆,不但能不斷地隨自己意願創作,還被國民重視和欣賞,是不容易的事。當然,這與她先在紐約成名,再回歸日本,不無關係。西方社會始終比較開放,容易接受前衛藝術創作,亦較少會因創作者的某些缺憾而對作品有不同的評價。
圓點花紋一直草間婆婆的最愛,愛上了南瓜,則是後期的事。南瓜有名是體積龐大的瓜果,但草間婆婆的南瓜雕塑,更加大很多倍,參觀者甚至可以走進南瓜之內。草間婆婆在錄影中表示,她愛上超大南瓜,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它象徵了包容,可以有腹中容人之量。
昨天趁午飯時候,飯也不吃,特意從工作的港島過海到尖沙咀海旁走走,為的就是近距離一睹草間婆婆那有「容人之量」的可愛大南瓜。海港城外的空地,出現了一個闊5米、深5米及高4.2米的鮮黃色斑點大南瓜,草間婆婆歷來最大的同類型作品,也是由藝術發展局和海港城贊助的《萬點迷-草間彌生藝術展覽》(Dots Obsession - Soul of Pumplin)的一部份;而這個超級大南瓜,更是為這次展覽而特別創作的。
與日本四國香川縣的直島海邊的另一件大南瓜作品相似,參觀者不但可走進大南瓜內,而且還可以透過南瓜上的圓窗,以另一角度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當然,草間婆婆的作品不止是大南瓜雕塑,在另一邊的美術館中,還有她的行為藝術錄像,和15幅版畫,主題?當然是圓點花紋與南瓜。
前衛藝術不一定都是深澀難明的,圓點的大南瓜,不是人見人愛嗎?
<部份版畫及直島雕塑作品圖片轉貼自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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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October 09, 2007
好友
《分享》- 伍思凱 曲︰伍思凱 詞︰姚謙
時間已做了選擇,什麼人叫做朋友,
偶而碰頭,心情卻能一點就通。
偶而碰頭,心情卻能一點就通。
因為我們曾有過 理想類似的生活
太多感受 絕非三言兩語能形容
可能有時我們顧慮太多
太多決定需要我們去選擇
擔心會犯錯 難免會受挫
幸好一路上有你陪我
太多感受 絕非三言兩語能形容
可能有時我們顧慮太多
太多決定需要我們去選擇
擔心會犯錯 難免會受挫
幸好一路上有你陪我
與你分享的快樂 勝過獨自擁有
至今我仍深深感動
好友如同一扇窗 能讓視野不同
好友如同一扇門 讓世界變開闊
至今我仍深深感動
好友如同一扇窗 能讓視野不同
好友如同一扇門 讓世界變開闊
見面打個招呼,客套地交談幾句,我們稱之為「點頭朋友」,實際上只可說是「相識」。能夠成為朋友的,大家之間一定是因為有某些相似的興趣,又或者是共同的話題;能夠一起經歷一些難忘的事,有著共同的回憶。
有些朋友可能曾經經常見面,一起遊樂,但是不見了一段時間後,再次重遇時,卻變得到很生疏,甚至一兩句噓寒說話之後,便不知可以說什麼了。你所重視的共同回憶,或許對方早己淡忘了。
自己其實屬於內向、不擅交際的人,卻有不少朋友,實屬異數,而更幸運地,能夠有一些好友。朋友D需要經常要在加港兩地飛來飛去,每次留港,總是怱怱忙忙的,有時候見一面的時間都沒有,但是每次一下飛機,總會撥個電話給我。與朋友T相識多年,早年曾經開玩笑地說過,如果誰先結婚,一定要請對方做伴郎,多年以後,我仍然是吊兒郎當,已經很少機會碰面的他,忽然給我一個電話:「我要結婚了,你要當我的伴郎呀」。朋友H每次遇到未能解決的難題時,總會問問我的看法,雖然他很清楚,我大多數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認為我的支持和鼓勵,對解決問題有很大幫助。
<圖片轉貼自網上>
Monday, October 01, 2007
淺談設計藝術
今天經過銅鑼灣時代廣場,那裡正在舉行一個名為「Very Hong Kong Design 97-07」的展覽,展出的是十年以來香港傑出的設計作品。
日常生活中,同一樣功能的物件,有的很受歡迎,不在使用時也樂於擺放出來;有的平時會被收入儲物櫃,需要用時才會拿出來用;有的根本沒有人想要。是什麼造成這樣的差別?看看物件的外型吸引程度、有沒有實際用途、是否方便使用、和價錢如何,便知道答案,一切與設計有關。亦可以說,是物件的設計是否成功達到使用者的要求,其中又包括了功能(function)、可用性 (Uasbility)、外觀(appearance)及成本(cost)。
設計藝術,可以說最貼近現實生活的藝術,涵蓋範圍亦很廣泛,上面提到的,只是其中一部份,這個物品,又或者是作品,可以是一件衣服、一幢建築物等實物,可以是一個平面的商標、一個活動影像的廣告,也可以是一種程序或思維類型。
什麼是設計?抽象點來說,設計是一種心智活動與心智習慣,設計就是「具有美感經驗、具有使用功能的造形活動」。服裝、器皿、傢具、印刷品、各種工具、建築物等等,均具有美感的意義與使用功能性,也可稱之為設計。工業革命之後,簡單來說,設計就是「工藝」再加上「美學」,用機械生產,以同樣的產品生產幾百個甚至幾千個,稱之為「設計」。
設計是我們每天生活的一部分,我們生活在它所創造的環境中。「設計」一詞的定義,可從其英文「DESIGN」來拆解,「de」是破壞(destroy),「sign」是記號,因此「DESIGN」就是把現有的事物加以破壞,再重新組合,創造成新的事物,所以設計的一般流程,就是定謀,籌擬,確定計劃,然後使之實現。
設計之可以稱為「藝術」,是因為其作品與美術作品一樣,注重的是「原創性」,也讓觀賞者產生美感經驗。一件純粹的美術作品,通常不會把一個同樣的作品重覆地生產,也通常會與生活脫離,原因是它主要的功用,只是引起美的感覺。如果這種美感經驗可以與生活結合,除了注重原創性之外,更注意生產性(同樣的作品可以不停的復製),就成了我們說的設計作品。設計的作品,一般亦會最終成為可提供大量消費購買的「商品」。
當然,「設計」的定義不只是「生產一件產品」,也關係到從事設計者的態度及環境,而且亦隨時間改變。二次大戰以後,設計著重於推動工業發展;到了60年代,設計開始偏重於商業導向;70年代,則走向多元化;90年代以後,設計更擴闊到包含了生活的品質與形態,及可否讓使用者有滿足感;到了新世紀,產品是否安全、產品是否環保、產品表達的象徵性等等,更成了設計的重要考慮。
過去香港人給人的印象,一向都是缺乏創意、只懂抄襲。看過「Very Hong Kong Design」展覽中精彩吸引的作品,你的看法也許會改觀。
展品:
Barris Ho - Ming 2000 椅
Ed Ng & Thomas Ma - OVO蠟燭及茶具
Freeman Lau - Watson瓶裝水
Micheal Lau - 現代街頭文化人偶
無論設計的是建築物還是工業產品,設計者都要先有一個目標的成品,設計的過程,是要經過資料的收集及分析,再綜合成一件符合目標要求的作品。從另一個角度看,設計可以定義為一種「有目的的創作行為」,是一種有清晰訂定目標、嚴謹的藝術形式。創作一件純藝術作品的目的,一般由藝術家自己決定;而設計作品的目的,則多數由其他人提出。
設計是一種應用的藝術,所以作品除了外觀上的美感外,最重要的還是用途(Functional Aspect)。平面設計員完成了一個廣告海報設計作品,畫面美麗吸引,但如果傳達不到廣告訊息,令人看得一頭霧水,那不是一個好的作品;建築師完成了一間音樂廳的設計,富麗堂皇,但卻忽略了處理迴音的問題,觀眾欣賞表演時飽受干擾,這也是一個失敗的設計。
正如之前提過,設計作為一種應用的藝術,會最終成為消費者購買的「商品」,所以需要考慮的,還有作品的可生產性,其中涉及的,是生產過程中,同樣的作品,可以用最低的成本不停的復製。設計和生產,一般人的理解,前者是需要創意的藝術,後者只是機械性的執行,但是不是能分得這樣清楚呢?設計師大可只講外觀和功能上的創意而不理生產的難度,把問題留給生產工程的部門。而事實上,也不能要求一個設計師對生產過程所有事情都有深而廣的了解,一些大型的建築工程,設計者(建築師)和生產者(土木工程師),根本是兩個不同的專業,但作為一個好的設計師,亦應該對生產有一定認識,在設計過程中亦要考慮盡量減少生產的難度。反過來說,生產部門亦不應該只懂遵從設計圖則辦事,任何設計都不會十全十美,生產過程中經常會發現一些先前被忽略了的小問題,總不能動不動就把圖則打回頭要設計師重新修正,這時候就是生產部門發揮他們的創意和解決設計問題的時間了。例如一座設計新穎的枱燈,在生產時發覺有站不穩的問題,生產部門可以在底座加入重的物料來穩定重心,既沒有改變外觀和功能的設計,也解決了問題。
當然,設計從業員也不一定都是有創意的,有人會向現成的產品「取經」,甚至直接套用別人的設計概念。這些情況,普遍出現早年的日本,後來的台灣、香港、南韓,以及不久前的中國內地。不過我們亦看到,隨著一個地方的發展,如果社會對知識產權的尊重和原創的重視亦隨之增強,情況亦會逐步改善。沒有原創的社會,永遠只能當低增值的世界工廠,又或者是三流產品的生產地。
由Copy Cat蛻變成創意工業的表表者,看看現在成了世界創意產品中心的日本、後來居上的南韓、和今天的香港,都是最好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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